粉碎四人帮丨按既定方针办(12—55)
第五十五回 按既定方针办 张春桥传令急发枪 王洪文赶制标准相
一、“按既定方针办”社论刊出
9月16日,经姚文元修改审定,一篇题为《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社论发表。文章用黑体字推出了一个“毛主席嘱咐”——“按既定方针办。”
就在社论发表的当天,叶剑英把《人民日报》送给华国锋。叶剑英用红铅笔在那句"按既定方针办"下面画了一道红杠,然后在旁边打了个大问号。华国锋当时看了,却没有在意。然而,就在社论发表的第二天9月17日,上海的《解放日报》第5版,在"遵循毛主席的嘱咐,按既定方针办"的通栏标题下,用了醒目的4个大标题:
按既定方针办,就要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按既定方针办,就要坚持与走资派作斗争。
按既定方针办,就要认真学习,深入批邓。
按既定方针办,就要坚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
9月19日,新华社关于28个省、市、自治区和各大军区举行的追悼毛泽东大会的报道中,全部都提及了"按既定方针办"。于是,叶剑英又一次提醒华国锋,有人在说"按既定方针办"是毛泽东的"临终嘱咐"。经叶剑英这么一提醒,华国锋开始注意这件事。由汪东兴出面,对"按既定方针办"提出了异议。
10月2日,外交部部长乔冠华在联大的发言送审稿送到华国锋那里审批时,华国锋发觉这一发言稿中多处写着"按既定方针办",就把这些话统统删去。华国锋特地在送审稿的天头上写了这么一段批示:
剑英、洪文、春桥同志:此件我已阅过,主要观点是准确的,只是文中引用毛主席的嘱咐,我查对了一下,与毛主席亲笔写的错了三个字。毛主席写的和我在政治局传达的都是"照过去方针办",为了避免再错传下去,我把它删去了。建议将此事在政治局作一说明。
叶剑英和王洪文看了之后,都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写上"同意"两字。张春桥虽然也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写上"同意",却加上了这么一段话:国锋同志的批注,建议不下达,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然而,10月4日《光明日报》在头版发表署名"梁效"的重要文章《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当天清早7时,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李鑫紧急求见华国锋,把刚刚出版的《光明日报》送给华国锋。李鑫还报告一个重要信息:昨天,江青几个人在钓鱼台吃饭,把他也叫去。席间,江青问起毛远新,从东北调来的部队已经到达哪里。李鑫首先向华国锋建议"先下手为强"。
华国锋立即给叶剑英打电话,说是有要事商量。于是叶剑英驱车再次前往东交民巷。叶剑英认为,必须"以快打慢"。
过了一天,华国锋给耿彪打来电话,并派车把他接到东交民巷华的住处。耿彪:"据我推测,三五天内他们可能会有行动。"
华国锋:"你有何依据?"
耿彪:"他们在上海搞了个功率很大的电台,增加了民兵,增发了武器弹药,那是他们的根据地。还有一种说法,他们计划10月8日在长沙开始搞游行,9日在上海搞游行,同时北京'两校',还有一些部门跟着参加。到那时形势就严峻了。"
华国锋郑重地说:"中央决定,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是叶帅提名的。"
耿彪出于一个军人的习惯,站了起来回答说:"坚决完成任务!"
其实,“按既定方针办”本是1976年7月全国计划工作座谈会的一个错误记录。
7月30日晚上,华国锋讲话说:毛主席最近有重要指示,给大家传达一下。第一句是“慢慢来,不要招(着)急”,第二句是“照过去方针办”。
刚说到此,王洪文插话说:第二句后面还有“你办事,我放心”。
华国锋说:对,第三句是“你办事,我放心”。
由于王的这一插话,在场几位记录者都没听清华国锋那句“照过去方针办”。当时也没有录音机,于是主持整理者陈斐章情急中便顺连其意,写成“按既定方针办”。后来,也就成为伪造所谓毛泽东“临终嘱咐”的一大罪状。
二、江青等人的活动
9月17日下午,政治局常委扩大会在人民大会堂新疆厅召开。会议一开始,江青便说:“主席处的文件清理保管工作,因汪主任忙于主席的丧事,无暇顾及。我提议把所有的文件、手迹、文稿及各种材料的清理保管工作统统交远新负责,远新有时间,又熟悉那里的情况。”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马上表示同意,并说毛远新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讲完之后,汪东兴说:“主席这里的文件、文稿、手迹、信件是我们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只能由党的有关组织来保管,不应交任何个人来负责,毛泽东生前确定的这些正确原则,现在仍应继续坚持。”
华国锋和叶剑英两位副主席也相继明确表示,同意将毛泽东处的文件、手迹、文稿以及各种材料,按惯例仍由中央办公厅负责清理和保管。
9月17日晚上8点多钟,汪东兴和中央警卫局副局长、八三四一部队政委武健华、秘书高成堂一起来到毛泽东生前在202号的住处,把卧室和书房的进出大门贴上了加盖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办公厅公章的封条,并向负责看管的张玉凤交代:“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已经作出决定,把毛泽东这里的文件全部封存,未经中央批准,任何人都不得违反规定。”
张玉凤本是铁道部北京局列车段的服务员。1961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派到毛泽东专列上工作。上了专列后,因总喜欢与毛泽东闲谈,被认为是干扰伟大领袖的工作和休息,所以被调下专列。待毛泽东再上专列,发现张玉凤不在,恼怒得无法"日理万机"。于是,汪东兴立刻找到时任铁道部长吕正操质问,并限期将张玉凤调回。后来,汪东兴干脆把张玉凤调进中南海,成为毛泽东晚年的机要秘书。
当晚,江青来到中南海“202”,看到毛泽东的卧室和书房的大门已被封条封住,大发雷霆。她质问张玉凤:“这是谁干的?”
张玉凤说:“是汪主任带人来封的。”
“好啊,汪东兴,你搞突然袭击!”
江青回去后,马上给华国锋打电话质问。
关于从沈阳军区调两个坦克师进北京,事情的起因是:王洪文看到了许世友的儿子、北京军区某部团长写给三一医院一护士的一封密信。
信中说,许世友对他说,如果北京有人闹事,他就率部队占领北京城,控制中南海和钓鱼台,把那几个人全抓起来。
还说:别看王洪文是军委副主席,张春桥是总政治部主任,军队没人听他们的,枪杆子全抓在我们手里。
王洪文把信交给了毛远新,担心地说:“看来他们真的是要动手了,我们没军队怎么办?”
毛远新想了想说:“北京军区和卫戍区全靠不住,最好的办法是尽快从沈阳军区调两个师来。”
王洪文说:“调动部队要有军委的命令才行。不然,李德生会听你的?”
毛远新说:“我给陈锡联打个电话,让他直接下命令,以拉练的名义把部队调到北京附近。”
实际上,调坦克师进京只是毛远新、王洪文的空想。按照毛泽东定下的铁律,调动解放军一个排离开驻防范围,都要由中央军委批准。
不过,早在6月毛泽东病重后,张春桥就与王洪文多次催促上海市委书记马天水给上海民兵发枪。由马和徐景贤、王秀珍共同批准,给上海民兵突击发了大量枪炮,连原定入库的2万多支半自动步枪都发了下去。
9月18日晚,张春桥找王洪文的秘书萧木到钓鱼台,大约谈了三个钟头。9月23日,萧木派机要员从北京送往上海一封密信。9月27日晚饭后,萧木到张春桥住处又谈到十一点多钟,才回王洪文处。
张春桥高度赞扬了上海的民兵武装,说这是一支有高度觉悟的工人组织,并要肖木转告上海的骨干分子,要做好准备,要经受考验。
临别,张春桥对肖木说:“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再次去找一下马老和景贤同志,请他们再抽空儿出面找文静谈一谈,尽快地将我们离婚的事情办了。”
肖木惊奇地问:“离婚?”
张春桥说:“是的,离婚。你告诉马老他们,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财产、孩子全归她,只要能离婚就行。”
9月28日,萧木从北京到上海,一下飞机就直接从机场赶到康平路市委,把在家的六名市委常委全找来,详细传达了张春桥9月27日晚同他的谈话。张春桥指出:有人要搞上海,上海有大考验,要打仗。
同一天,江青在迟群等人陪同下去了昌平驻军某部,王洪文去了河北保定驻军某部,张春桥去了通县驻军某部。
江青还到清华大学大兴农村分校讲话,要人们把苹果“留在最盛大的节日吃”,把胶卷留着“照重大的政治事件”。10月1日离开时,江青又要人们“等着特大喜讯,准备学习公报”。她所期待的“特大喜讯”应该是指中共十届三中全会的召开。
10月2日,王洪文私拍“标准相”114张,并从21张8寸样片中选了标准相,指令按周恩来标准像的样子进行7次修改。他们甚至已经排定夺权后的“座次”名单。
粉碎四人帮丨按既定方针办(1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