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与消失的田鼠》|第二章 神秘罩西板,如何度灾荒
目录:
第一章 古村秋色急,老魔是个啥古村秋色急,老魔是个啥
第二章 神秘罩西板,如何度灾荒
第三章 借粮知雅趣,智勇斗凶蛇
第四章 苦中也行乐,庙小有妖风
第五章 图财又害命,逼鼠灭天敌
第六章 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前一章:古村秋色急,老魔是个啥
第二章 神秘罩西板,如何度灾荒
01
太阳终于抓住西板树梢,激起鸟声沸腾。如果说东岗的钟声是序幕,此刻则是“万鸟归林”的高潮。
各种鸟,大的小的,快的慢的,黄的花的......携带着悦耳鸣叫,呼呼风响,以优雅姿态,从四面八方飞聚而来。钻进各种形状的鸟巢,落满高低错落的树梢,隐入茂密的树冠。
小魔多年后看到城市晚高峰。还有感慨,那密集的车辆,急迫的心情,多么像万鸟归林。大片的住宅如同当年的树林,家家的灯火如同林中的鸟巢。
颤动的树梢恰如大海波浪,忽高忽低。站在起伏的浪尖,精灵们引颈高歌,翩翩起舞。每当一个乐章后,它们都要飞向空中,拍打翅膀,啾啾鸣叫。弄出更多有规律的声响,如同精彩节目后,我们起立鼓掌一般。一波波,此起彼伏,直至太阳隐没。本场音乐盛会才在依依不舍中谢幕!
西板与东岗就象两兄弟,高高矗立,藐视八方。老人说:过去十年九涝,只有这两处未被淹没。村庄因人聚集而生机勃勃。西板则逼迫激流改道,以荒凉神秘而成动物天堂。这里树壮林密,坡陡沟深。草荒骨现,坟乱洞森。狐鼠乱窜,虫蛇隐荫。绿水缠绕,万鸟清吟!
村民夏日里登临,只觉阴风习习,鸟声啾啾确无蝉鸣。让人汗毛竖起,腿肚子转筋。晚上更添恐惧,说林里有鬼火,还有瘆人的魅影和怪声。里面确有乱坟岗子,埋着无主无后之人。多年来村民越传越玄。西板终成闲人免进之所。古树越发粗壮,杂草更加疯狂,洞穴越来越多,树杈上的鸟窝,即使在冬天也数之不尽。村民皆称,此凶险之地也!
只有孤僻的魔爷才认定这是风水宝地。并经常钻进密林,去享受他心中的“清心悦目,鸟语花香”。
多少年后政府迁址,盖楼时挖出无数白骨。后来,两鬓斑白的少年通过县志发现奥秘,总结如下:远古是汪洋,退海成桑田。十年有九涝,先民住高台。燕王屠村后,从此变荒原。有白骨冤魂深埋地下,难怪西板高地阴森森充满神秘。
02
落日入林,就像火把扔进河里,瞬间一片漆黑。土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快速走着。魔爷喜欢侄子的这个孩子,孩子也愿意跟他混。习惯自言自语的魔爷叨咕着:收成不好嘞,要挨饿了!回家准备吧,等庄稼放倒了,咱就……
明月升起,村民土屋里油灯的微光,虽然昏暗,但给村庄带来一线生机,给家家户户带来温暖。而村队部门窗紧闭,干部们正秘密开会。
马灯照亮了张张沧桑的脸。“吧嗒,吧嗒”几杆烟袋锅闪烁着红火,烟雾笼罩小屋。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涂满汗碱的衣服散发的馊汗油泥味。像小茴香般的咯吱窝味,酸臭酸臭的脚巴丫子。对味道早已麻木的干部们却面色凝重。夏天闹灾,今年的产量只有往年的六七成,申请减免公粮没有被批准。
匆匆而去又匆匆赶回的支书正传达革委会主任的讲话:“别的村受灾还严重,人家都说没问题,你们还有脸提困难?国家用钱的地方多了,咱们是贫下中农不能拉国家后腿啊!你再想想,有国才有家,大河有水小河满,我们要把口号转化为行动。对于我们来说,困难只是暂时的,相信你们通过抓革命,促生产,拿出人定胜天的勇气,一定能取得胜利的……”支书模仿着主任的语调,慷慨激昂地讲着。
“哎呀,这是谁放的?”一股臭气把书记呛得后退几步,“快!快!赶紧着,开窗户!”被臭味一熏,屋里气氛活跃起来。有人说了“哎,三子他爹你这萝卜加黄豆吃的也太多了,看把书记熏的。主席可说过:萝卜加黄豆不许放屁!”另一位答腔了“哎呀,你太没文化了!什么萝卜黄豆啊!主席说的是土豆加牛肉不许放屁!”“别管是啥,反正是不许放屁”。在大家哈哈大笑中,支书也接回了地气,激昂的声音变的柔和。

03
有人嘟囔“瞎扯淡!没粮食?咱就小河没水成鱼干了。”一阵七嘴八舌后,还得支书拿总:不要把消息传出去,造成人心惶惶;各位队长们要观察社员们动静,不能只顾带头傻干;对地里未收割的庄稼加强看护,防火防盗,颗粒归仓;大队干部带人到河沿地区,用钱买或用粮食换白薯,填补主粮不足;各队秋后只能分一半粮,另一半,春节以后再分……
时间在外松内紧中流淌。社员们只是感觉,村里钟声又响又急迫,生产队长天天黒着脸,啥事都管,总发脾气,跟死了爹一样。
负责看青的膀爷带着狗整天瞎转悠,盘查严密。只要抓住就翻脸不认人,小偷小摸都潜伏了。
村民们也看出今年收成不好,仍唬着村里有余粮,还有国家能不管吗?所以也不紧张。20天后地里庄稼都收完了,当膀爷把目标转移到打谷场和仓库时,魔爷开始行动了。
一把铁锨,一条面口袋,一把木锤,一个形状大小像痒痒挠的铁挠。利用魔爷离群特点,爷俩神不知鬼不觉,找到标记位置。
从竖洞开始挖,挖到底转成横洞,顺着横洞继续挖,很快看见一个五六寸直径的窝,里面絮满软草柔叶,这是田鼠卧室。再挖过去出现三个洞,傻爷分别从三个洞里扣点泥闻闻,然后用干草堵住一个洞口,继续挖另一个,尺半多远出现金黄玉米粒。
04
把洞口的浮土清干净,用木锤敲实洞口附近,伸出铁挠从洞里勾出玉米粒,玉米粒与铁挠相碰发出哗啦哗啦”清脆声响,直到搯不到,一小堆黄橙橙玉米粒现身新鲜黑土上,黄黑分明煞是好看。跪地俯身探双手捧起,挺腰抬头装进面口袋。就这样简单动作重复做,反复中清完此洞。又找回塞干草的洞口,相同手段,也颗粒归口袋。
少年早已目瞪口呆。心乱跳,脸通红。两眼放光地看完全过程。抱着挖出的二十来斤粮食舍不得放下。
傻爷轻松了,坑回填,地平整恢复原样后自言自语:这是“仓官”窝,(仓官是当地对田鼠称呼)仓官与老鼠不一样,**它尾巴短,身子圆,嘴里有袋子。每次只能带回七八粒粮食,但保准粒粒饱满,日夜不停存粮入仓,你看这半袋子,它得折腾多少次!
仓官干净,吃的是粮食。老鼠脏,连人粪都吃。仓官忠厚,住在田里。秋天深挖洞,广积粮,到冬天就享福嘞!哪像村里老鼠,贼眉鼠眼,鼠目寸光,整天和人斗心眼,吃了上顿不想下顿……
“老爷,竖洞做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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