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鱼棠之湫行（一）

天地昏暗，隐隐的还有雷鸣的声音传来，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吗？什么都看不到？椿！你过的还好吗？是否和鲲在一起了？

一坨白烟在灵婆的手上翻滚，没有形态和颜色，只是纯白的烟雾，和人间的炊烟无两样，只是不停的翻腾着，似乎是活的！

嘶哑带着上扬调调的声音道；“小伙子！欢迎回来！”

声音里满满的期待和兴奋，还有一丝察觉不到的颤抖。

嗯？是谁的声音？好耳熟！

那坨白烟翻滚着，白的越来越浓，一个如幼儿般的小人儿，似乎才从这一团烟雾中醒来，将缩在臂弯里的脑袋仰了起来，伸了一个软软的懒腰，用馒头般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

“耶~？”再揉了揉。

托着这坨烟雾的主人很是有耐心的等待着。

湫忍不住惊呼道；“灵婆？”

“呦~！见到我不高兴？”说着将手中的湫托举的更高，还在舞动着脚步，那种感觉像极了了跳舞。

湫显然发现了自己的不一样，全身大小就只有灵婆手掌的一半大，很是慌张，明明灵婆说自己用一整条命换椿的半条命，可是我现在的这般模样又是为何？

湫显然生气了，撑着自己的身子怒视着灵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感受到湫的怒意，便停了下来；“怎么？你活着不高兴？”

“不是！我明明交换了一条命，为何现在这番模样？”

灵婆并没有被湫的情绪影响，反而很有耐心，把一边蜡烛的光，调的更亮，顺着兹拉的烛火跳跃，一边托着湫的灵魂，顺手一划放入到烛火中。

湫在这团烛火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反而灵魂更加凝实。

金黄色的水烟袋，使劲的在桌子上敲了敲，舒适的往摇椅上一趟；“交换？不如让你来继承我的位子，我一个人千百年来，也想离开了，你是最合适的人。”

烟筒里的烟，袅袅升起，最后尽数被那盏烛台吸收，而湫的灵魂越发的清晰，原本还带着气愤的湫，这个时候却四肢软踏踏的在烛光里；“是吗？也好。”

灵婆将抽完的水烟袋倒扣，一股浓烟飞神，环绕烛台三周，带着湫的灵魂飘然落地，渐渐的湫身形，从幼儿抽条成为一个少年。

一身红衣，雪白的头发，随着耷拉的脑袋，盖住了整个脸庞。

一股哀伤的灰色，从湫的脚底盘旋而出，将刚刚靠近的灵婆隔出一丈之地。

“嘿嘿嘿嘿、、、、、、！”低沉的笑声从灵婆口中传出。

   湫身躯一震，一抬眼，看着周身黑色碎了一地的灰色，猛地将那双含泪的眼睛，看向灵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