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张冰

“月亮吊在天上
如同死老妪戴过的耳环”
绿色的和平夜里
枕着板斧被屠杀

人是美的
穿过肉体的夜色是美的

活物装在麻袋里是丑陋的应该
我已错过了和兔子对话的年龄
说话只是放时间的血
时间是一片汪洋大血库
流向世界泛滥成灾

我已错过了爱布谷鸟的年龄
站在麦田里只是为了树头上飞过的乌鸦
朝圣的乌鸦
快被晒死的太阳之子

轻易说爱与信仰的人快闭嘴
玷污了大地就不要侮辱高贵的语言
语言啊你是万物的遮羞布
也是裹在衣服里最本真的裸体

被咀嚼的如烂脏头发的一夜
尸体们在橘红色的月光里洗澡
一接到黎明前就能上岗的通知
烂泥般的击缶声就连绵不断

像粉色犁花一样死去的女人最美
更何况是一次自杀
能主宰自己的死亡至少不该遭受鄙视
一次快哉的自戕胜过千万次猪狗一样活着

就让我长到放牧的年龄
携着牛羊混迹草原
痛饮壮士酒
飞马踏落日

就让我长到安居的年龄
抛却这世上扯淡之事
劳作修身
静心安神

活在热闹的废墟上
一朵花暗自生长

2005/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