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之恋|第15章 安公子拂袖而去
冶金93-2在230教室做课程设计。
四人一组画减速箱。蜗轮蜗杆，伞齿轮，正齿轮，斜齿轮，行星轮。
楚楚是蜗轮蜗杆组，有志，老白，阿梅在一组。
查资料，算数据，忙的不亦乐乎。
有志高兴了，经常不来，说你们谁弄好了，我抄一下就行了，反正大家画的一模一样。
一大堆人撅着屁股在画图，丁字尺，三角板推来推去。
先在一张图上用细线打稿，然后再用一张新的0号图纸誊图，重新用细线画一遍，轮廓线条再加粗，就基本完成了。
阿梅画的很干净，不画的时候还用透明纸盖上，怕弄脏了图纸。
楚楚的就比较脏了，上面到处是橡皮擦后的痕迹。
指导老师是安公子，大家都这么叫他。
《侠女十三妹》里面有个安公子，他也姓“安”，当之无愧了。
安公子教过楚楚《机械原理》，课讲得死板，楚楚懒得听，还不如自己翻翻书。
安公子滚圆身材，一撮小胡子，圆眼睛，说是钱真教授的博士生，可是楚楚觉得他很像《小兵张嘎》里面的胖翻译。
据说，钱真教授是国内机构学的权威，经常看到校宣传栏里说他的并联机器人又获得了什么奖。
江涛说，我们校现在还没有院士，如能选上一个，第一个一定是钱真。
学校里有个机器人研究所，铁门天天关闭，神秘兮兮的。
阿彭说，里面养着好多机器人，怕它们失控会跑出来害人。
安公子有时跑到教室巡查，看看大家的进展。一个月内大家必须完成所有的计算书和图纸。
阿毛，鸭子买来了仿宋字字帖，照着帖子练了几天。图纸上的字体必须是仿宋体，据说是大奸臣秦桧创立的，真是万万想不到。
助教兰佩佩大家都喜欢，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像个花蝴蝶。
有天，兰老师在楚楚边上。
楚楚说，兰老师，你爸爸是不是很喜欢古文的？
兰老师很是惊讶，说我爸爸是洛阳工学院机械学教授，我就在那里读书的。
他喜欢中国的古诗词。你怎么知道的？
楚楚很是得意，说到，因为孔夫子有《幽兰操》，开头四句：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我想，你的名字可能和这个有关。
兰老师说，不要琢磨我的名字了，好好画你的图。你看，这条线画出头了。
制图必须严谨，图面就是你的脸面。
楚楚赶忙用橡皮擦了。
有一天，小钿说，教室里太闷了，老班，要不要把音箱搬进来？放点音乐，可以提高大家的效率。
楚楚说，要搬你去搬，我要把蜗杆画好。不过，安公子在的时候，不要播放。
小钿得令，屁颠屁颠地把音箱搬了进来。
教室里有了音乐，大家兴致好了许多。
好景不长，这天大家正在嗨的时候，安公子进来了。
安公子气得眼珠突起，像练了西毒的蛤蟆功。
小钿赶忙关了音乐。
“谁弄的？”
没人吭声。
“谁是班长？”
楚楚说，是我。
“好，终于有人承认了。告诉你，这门课你没有优了。”说完拂袖而去。
楚楚也很来气，什么鸟人？“优”算个屁！
阿梅跑到楚楚边上，说老班，外面有人找你。
楚楚出去一看，是苏眉儿和小倩，正在东张西望。
楚楚让她们进来参观一下，看看未来的机械设计工程师是怎么工作的。
一屋子都是画板，丁字尺，圆规，铅笔。
小钿看到了小倩，拉她过去看他的行星轮图纸。
大图边上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图，明细栏占据了整个左侧幅面。
小倩说，看不明白，又是线条又是字。
小钿说，很简单啦，无非几个视图，这叫投影视图，和照相机拍线条一样的。
苏眉儿今天扎着马尾辫，脖子显得白皙，她也在看楚楚的图纸。
楚楚说，你也可以帮上忙的。
苏眉儿，我哪敢？
楚楚说，你看老虎，有人就给他帮忙加粗细线的。
苏眉儿看到老虎边上一个黄衣女孩子正在忙活，老虎围着她有说有笑的。
她明白过来，说，想给你帮忙的人怕多的是吧？
楚楚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还没到下课时间，楚楚带她们出去吃饭。
小钿也跟着溜了出来。
校门口看到有志和外语系的那个小女生在买东西，你情我侬的样子。
楚楚说，很逍遥啊，图不画，在外面逍遥。
有志倒是大方的很，把女友介绍了一下，说这是外语系的瑶瑶。
小钿的说，我们认识，以前跳过舞。
小倩说，是不是你们班男生都是通过跳舞认识女生的？
楚楚说，不是啊，我们就是篝火上认识的。
小倩说，也是。
几个人去了鲁城饭店，老板一脸假笑迎接着他们。
大家要了蛋炒饭，只有小钿要了炒面。
小倩说，刚才我和苏姐找你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你和那个什么“依依”的照片，很恩爱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成了？
哪有的事？楚楚笑了，我们都是文协的，上次去了碣石山，也不知谁拍的。
小钿说，依依倒是老是来找我们班长，班长烦死了。
苏眉儿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小钿说，可惜啊，我们班长不解风情，要是我早就从了。我看依依挺好的。
楚楚瞪了小钿一眼，不要瞎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几人都笑了。
一个短发妹子端来了饭和面，面目清秀。
小钿拿了一团蒜，剥了起来。
怎么吃这么多蒜？小倩问。
哼，现在蒜很贵，总要多吃点。小钿笑嘻嘻地说。
然后压低声音说，知道吗？刚才这位妹儿叫丽丽，她就是康老大的梦中情人。
小倩问，他们发展怎么样了？
小钿说，康老大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丽丽肯定是嫌他矮矬穷，就是严防死守，闭门不出，不让康老大突破城池。现在是抗日战争的僵持阶段。
楚楚问苏眉儿，是不是唱歌的事情。
苏眉儿点了下头，未雨绸缪，早点准备比较好。
饭罢，小钿回屋睡觉去了。
楚楚和苏眉儿，小倩去了北方大学。
小树林里，三人商量唱哪支歌。
小倩说，《相思风雨中》不错，情深意浓。
楚楚说，我听起来像是粤语歌。他哼了几句。
啊 寄痴心风雨中?
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
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苏眉儿也接了几句：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确实，歌词不是太通顺。尤其是这一句，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
佶屈聱牙，文理不通。
苏眉儿说，林子祥和叶倩文的《选择》怎么样？两人试唱了几句：
男：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
女：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
男：这样的心情
女：这样的路
合：我们一起走过
楚楚说，男声比较好唱，就是女生声调较高，尤其是合唱部分：
我选择了你
你选择了我 喔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
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
糖糖和疯子正好路过，几人一起讨论。
疯子说，我看好多人在婚礼上唱《选择》，不过，你俩现在就唱也可以。
苏眉儿要掐疯子，疯子撒腿就跑，两人追打在一起。
苏眉儿坚决不唱这首，楚楚倒是不唱可惜了。
楚楚想了想，说有首老歌《在雨中》也是很好听的。
楚楚拉过苏眉儿，唱了几句。
女 在雨中我送过你
男 在夜里我吻过你
女 在春天我拥有你
男 在冬季我离开你
女 有相聚也有分离
男 人生本是一段戏
女 有欢笑也有哭泣
合 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
苏眉儿说好，打死也不换了。我们去找磁带来好好模仿一下。
楚楚说，好，我们这周六去趟市里找找。
两人将歌唱完。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小倩，糖糖拍手称赞。
疯子说，女声要清凉透彻。男声要低沉深情。这样，才有韵味。
然后，她歪着头看着楚楚和苏眉儿，注意酝酿情绪，唱歌要先打动自己，才能感染到别人。
突然，她眼圈有点红，不知想到了什么，说有事跑开了。
苏眉儿和楚楚莫名其妙。
星期六，楚楚和苏眉儿，小倩去了金三角。
联华商厦在搞促销，锣鼓喧天。
楚楚看见江涛媳妇和几个女生穿着红礼服，肩上挎着绶带，站在商厦门口，不停地点头哈腰，原来她们是当迎宾小姐。
她和楚楚不是太熟，楚楚也懒得打招呼，几个人到处找《在雨中》的磁带。
后来在河北音像里面找着了，并且里面还有原唱和专门的伴奏部分。
楚楚买了2盘，一盘给了苏眉儿。
老板说，今天遇到有缘人了，我都摆了一年多了，上面都沾了灰了，无人问津。
街上有个摸奖销售，有人从袋子里摸出铅笔，你猜2支铅笔的颜色。中奖的发化妆品，猜不中的要买2瓶洗发水。
苏眉儿要去试试。
楚楚拉住她，说这些都是套路，不要上当。
苏眉儿不信，说，你看那么多中奖的。
小倩也说，即使没中，也没事，我们正好买几瓶洗发水带回去。
楚楚没法子，眼睁睁地看她俩买回来4瓶洗发水，花花绿绿的一大堆。
小倩说，没事，我们屋人多。
还有，你每次去我们那里，我们给你干洗头发。
楚楚不知道什么是干洗。问，听说过衣服干洗，头发也能干洗？
小倩说，今天回去给你洗一次不就知道了。很舒服的。
楚楚看见边上有卖发卡的，什么样子的都有。楚楚挑了一个蝴蝶形状的，想送给苏眉儿；又找了一只带小黄花的，给小倩。
楚楚把发卡递给她们。
苏眉儿眉开眼笑，别在头上。说，想不到欧阳大哥这么有心。
挺好看的，楚楚说。
小倩也别上了，总感觉没有苏眉儿的那只好看。
楚楚说，我去给你换一只吧，样式太多，挑花了眼。
小倩说，不用了，只要是欧阳大哥买的，我都喜欢。
他们在校门口分别。
楚楚说，我们都听下磁带，明天再碰头。
苏眉儿说好，就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