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老师们(一)
我第一个要写的就是许老师。许老师是一个女老师,她跟我母亲年纪差不多大,也跟我母亲一样年轻漂亮(谁不认为自己的母亲漂亮呢,哪怕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说实话,认识许老师还是在上幼儿园时,那时许老师生下她大儿子不久,乡下信迷信给她大儿子掐了一下八字,认为应该给孩子认一个干妈才能长大;我母亲是扬州人,嫁给父亲便随父亲转业回到苏中里下河水乡的蒲场村,许老师是从戴南镇嫁过来的,因此她跟我母亲就有共同的话题,两人很谈得来,她就让她大儿子认我母亲为干妈妈。不曾想得到,我上学后,由于每次都去喊她小儿子一块去上学,我才晓得她大儿子和女儿以及小儿子都喊我母亲为干妈,我也有样学样,喊许老师为干妈。许老师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答应,后来只要我一喊她干妈妈她就答应了。
从此,我都是如坐春风地在许老师的教诲和呵护中,像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的。忘不了许老师喊我课堂上答问题时,在我回答不岀来的时候,她笑盈盈地提示着我回答问题,那真是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忘不了每当我考试考到一百分时,她会毫不吝惜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高举着我写得很整洁的试卷表扬我;忘不了我上村小附中和到离村子只有三里路的唐刘中学读书时,尽管没有多远,她还是像慈母一样牵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她要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惜我辜负了她对我的殷切期望。由于在中学读书时我很爱好文学,虽然博览群书,但读的都是离金榜题名相距遥远的闲书,所以我的功课就拉下来,我很偏科,特别是数学学得一塌糊涂,我至今做梦都梦到我在考数学时额头上滚下黄豆般大的汗珠,可见我名落孙山后给心灵留下了多少挥之不去的阴影,而这一切都是拜我瞎读课外的闲书所赐。后来我中学毕业后考上了代课教师,走进村小学时,她又像我上小学一二年级时,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备课,怎样教小学生的语文,还有别的科目的课。至今仍牢牢地记得很清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
另外,给我印象还较为深刻的是一个男老师。那个时候,他刚刚跟他那个美若天仙的老婆结婚,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嘴上叼着一根烟,鼻子都朝天翘着,想必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不过,他的脾气不太好。我至今都记得他家离村小学不远,有一天我们中午去上学路过他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吵架声,不用说就知道是他老婆跟他母亲吵架了,我们立即跑到学校里,在办公室里看见他已经在上班了。我们告诉他,他立马就往家赶去,我们紧跟在他后面。哪里晓得,他跑到家后就把桌上的一只三彩碗掼碎了,他老婆吓得赶紧用手抓着方桌上的一个热水瓶,深怕他把热水瓶砸烂。
然而,他很喜欢读书,在我上小学三年级时,他不仅教村小附中的学生物理,他还做我们三年级学生的班主任。他教我们语文,他不仅自己喜欢读文学书籍,他还很喜欢在我们下午上活动课时,他把我们召集在教室里,教我们听他读那过去的故事。我至今都记得他读的是著名作家周立波的《山乡巨变》《暴风骤雨》。电影文学剧本《闪闪的红星》那时还有没有,他是否读过,由于年代久远,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他给我们读过一本电影文学剧本《洪湖赤卫队》。后来他还说那是一本禁书,他没弄清就给我们读了,希望我们忘掉它,更不要到外面说他给我们读过这本书。
但这个男老师我不太喜欢,这还得从我到唐刘中学代课说起。那时,唐刘中学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英语教师,她叫徐红英,为人很热心,她看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就把她娘家村上的一枚村姑介绍给我做未婚妻。不料我跟未婚妻一见钟情,三年单身狗,见了母猪当貂蝉,我见到不太漂亮但也不太丑的村姑怎能不怦然心动呢?我们很快押了节,也很快坠入爱河,你侬我侬,花前月下爱得死去活来,海誓山盟,即便海枯石烂也不变心。那滚滚向东流的蚌蜒河可以作证。有一天,徐老师问我有没有去她娘家村上,跟未婚妻见面几次了。我老实回答说三次,我在押节后三次去到未婚妻家。不料这就给当时也在唐中办公室上班的这个男老师听见了,他立马当着好多老师的面严词呵斥我,他说小姜连跟未婚妻亲嘴的事都能说出来。我只不过说跟未婚妻见了三次面,我哪里说过跟未婚妻亲嘴了。我又不是《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男朋友要跟她一块睡觉的事她都能抖搂出来。真是比窦娥还冤,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了个大黄腔。至今,每当午夜梦回,一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会在心中对他腹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