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人间清醒 第13章 见面
赌坊的伙计朝对面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桌旁瞬间热闹了起来，老汉本想着随大流压，可目前大小两边持平，他犹犹豫豫在伙计的催促下压了大，可骰盅一打开毫无意外的是小，连续几把下来老汉买大即开小，老汉买小即开大。
赵傻子挤到老汉身边，假模假样的关心道：“大叔今天就到这吧，运气这玩意儿都是赶一垮堆儿，就算再借点儿玩一宿儿也怕是回不了本儿，大叔回吧。”
赵傻子说着往旁边挤了挤老汉，他一转身便看到赌坊放贷的店长，扑通跪在他面前求道：“再借最后五十两，今晚连本带利五百两一起还你。”
店长面无表情看着他，待他磕了三个头后，右手一甩，五十两银子砸地声吓老汉一抖，他捡起银子瞬间埋没在了人群中。
小萤焦急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赌坊不作弊，这种没有技术含量只靠运气的东西不可能快速赢回五百两，都成年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天真。
一柱香的功夫都没到，老汉就被放贷的店长一脚踹到了楼梯口，老汉爬起来就脱了上衣，慌慌张张的递给店长道：“这衣服、这衣服虽是粗布的也值几文钱，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
店长又一脚老汉开始脱鞋，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抬头看到一个伙计给自己披衣服。
“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刘大善人说着走上楼梯，装模作样的扶起老汉，让店长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听明白后感同身受的一脸委屈，“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零头都抹了吧就计五百两整，再给人家一天时间凑凑钱。”
“他五文钱都拿不出来还五百两，房子都是租的，娘子也跟人跑了，就剩个女儿做做女红相依为命。”
“女儿？有女儿好啊。”
刘大善人叨咕着坐到了桌子旁，亲自给老汉倒了一杯茶，自己揉搓着茶杯若有所思，忽然一抬头：“这样吧，我委屈点，就算您女儿国色天香，在这四方城也不值五百两，可谁叫我是大善人呢，就看不得百姓疾苦，总是忍不住想帮一帮，五百两算我的，您女儿归我，同意就在字据上签个字。”
老汉懵懵地左右看，看到旁边有人正在写字据，也没有一句阻拦的话，拿过字据只问刘大善人说话算数吗，那以后一定要对姑娘好。
小萤看老汉签字特意扫了一眼周围，微微皱起眉头见谭醒就在老汉身旁不远处，却和看热闹的人一样一动不动毫无阻拦之意。
急的她冲破屋顶跳了下来，一把抢过字据撕毁，气喘吁吁的瞪着老汉骂不出口，脑中过着最难听的词都觉得不够劲儿，说出“卖女儿猪狗不如”，老汉放声痛哭，“不卖女儿我们过的也猪狗不如。”
谭醒这时才冲上前训斥小萤冲动，小声说他想做最后的确认，是否这件“善事”会让红花盛开。
小萤斜眼瞪着他，他却拽过小萤朝老汉点头哈腰的道歉：“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妹妹误会了，那个谁，你再写一份字据。”
赵傻子也过来拽小萤，“你们两个之间的竞争，能不能别祸害我啊，这眼瞅着就成了，一边呆着去。”
小萤甩着胳膊朝老汉那边使劲就看刘大善人一脸憨笑，扒拉着旁边的人往自己这边走，“刘大善人，您既是善人就当这五百两捐了吧，我们给您写感谢信立牌坊。”
“哎呦呦，这小甜嗓子说起话来真好听”，刘大善人推开了赵傻子和谭醒，小萤完全没反应过来躲还笑脸相迎的说：“只要您点头，我立马让四方城所有百姓知道您的善举。”
“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错呀，前凸后翘的，我们四方城真养人啊。”
“如何？”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小娘子愿意抵那五百两跟我回家，这事儿两清，别看我这个岁数了，我可是老当益壮，每日必叫你飘飘欲仙通体舒畅。”
刘大善人说着直接抬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萤的胸部，小萤后退两步被伙计挡住了，正要指头发电在身后偷偷电伙计，如雷灌耳的一声“衣冠禽兽”，大家都愣了一下才摇头晃脑的看周围，见一打银票砸到了刘大善人的脸上，才抬头去看。
“啊”，趁大家看热闹，伙计快速用麻袋套住小萤扛起就往外跑，她指头发电也只是将麻袋烧出了几个小洞。
没跑两步突然感觉到伙计又往回跑，她通过洞口看到刚刚砸银票的公子挡住了去路，伙计便像拉锯一样来来回回跑了几个回合，颠的她直犯恶心。
伙计停下来喘小萤也跟着喘，忽然听到“你们家大善人都已经收了那一千两银票，你还跑个什么劲儿啊？”莫名觉得声音熟悉。
她慌忙扯开麻袋，在伙计脖子上烧了一下，摔下地后迅速雇涌着跑到那公子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当然不是丫头了，可这声音。
魏消文微微笑着心里默念：“老情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感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为恩公……”
“少侠？我可是女孩子哟。”
魏消文说着扯下头绳甩了甩，头发打到小萤的脸她也不知道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可看清楚五官后，确实是自己鬼迷心窍了，天下声音相似的人多的是啊。
她懒懒地抱拳行礼道谢便往前走，见谭醒和赵傻子跑出来瞄了一眼懒得搭理。
“就剩半年多了，她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赵傻子追上小萤推了她一掌才被谭醒拦住，“息怒息怒，她也是女人啊，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赵傻子掐起腰一转头看到魏消文，气不打一处来拽住她衣领吼道：“哪冒出来的天女散花，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啊，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你把四方城被卖掉的姑娘全都赎了？”
魏消文反手一巴掌给赵傻子打蔫了。
谭醒回去后没敢进小萤的院子，他爬上围墙见小萤果然生无可恋的拄着下巴望天，轻轻问道：“刚刚有没有吃亏啊？是不是吓到了？你听我解释……”
小萤突然站起来往屋里走，谭醒跳过围墙跟进屋，看到鸡腿恍惚了一下，“不是吧，两年多前的鸡腿你还留着呢，别看这纸包装无异，里面肯定坏了不能吃了，扔了吧。”
小萤不理他，揉搓着鸡腿蹲到院子的东南角，就剩下这一个鸡腿留作念想，看着它脑子里就能闪现出和丫头的过往，多想能再见到她，越快越好，可是……
虽然不知道成为仙人可以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但修仙之路不该存在为虎作伥之事，小萤握紧鸡腿下定了决心，边挖出种子边问谭醒：“可以用你的法术帮我找到四方城内所有历练的人吗？我不阻止他们升仙，但我会阻止他们做那所谓的善事。”
“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小萤一转头眼神犀利，吓的谭醒磕磕巴巴答应，反正蒋教习会给自己延长时间，晚点也没事儿。
第二日一早小萤就赶到几个人曾聚集的地方，从门脸看还挺气派的叫派遣房。
“呦，插班生也来了。”
小萤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十六岁组浴堂的看门人吴涟，曾和他大打出手过印象深刻。
小萤走进屋后扫了一眼整个大堂，富丽堂皇的，沿两侧墙边摆了几张桌椅倒像是个饭馆，正对着的墙面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跨越城池，改变现状，三年青春，换一世福。
小萤冷不丁的有点摸不着头脑，晃悠一圈见里屋跑出一名男子，笑容灿烂的递出一本册子道：“姑娘要出城工作吗？目前我们这里合作最火的要数八角城和岛城，都是大城市工作机会多，工钱也翻倍。”
小萤简单翻了翻感觉还不错啊，工作地点虽是些客栈，码头，作坊，但都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合上册子便问刚刚出去那人是来做什么的。
男子绕绕头道：“他和我一样都是出城工作的中间介绍人，但是他不要工钱，他们一伙四个人，每个人介绍够五个人出城工作就说什么功德圆满就走了，现在就剩他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