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心话29: 目送

中秋假期三天，去看妈妈，因为要赶回来给同事做伴娘，我就住一晚就走了。妈妈执意要送我，到了路口，我说: 这边儿修路不好过，你别过去了，我自己走到地铁站。妈说: 那好，你去吧。

我便左顾右盼过了马路，一回头发现妈还在，她没有看我，好像在想着什么。我怕她发现我回头，就赶紧往前走，走到转弯悄悄看她，发现她还是没朝我这边儿看，还是想着什么，然后往回走了。她的步伐开始沉了，再也不是我小时候记忆里有力又轻快的步子了。可我总以为我还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而妈还是记忆里的妈妈。小的时候，妈妈的身影是虽不高大却是挺直苗条的，现在经年的生活重压和劳作，她的身体好像在缩小。妈老了，矮了……

想到这些，我怕自己忍不住当街流泪，便赶紧大踏步往前走。

开始感受离别是上大学，每次过完寒暑假开学，妈都要送到路口，千叮咛万嘱咐。后来工作了，她知道我的心大了，也野了，管不住了，也不再叮嘱了，可是我看到她的欲言又止和心事重重。一年不过回去一两次，这样的离别也只能有一两次，每次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有人说，算算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好像真的屈指可数，可我们总是骗自己，以为时间还很多。

今天给同事做伴娘，出门前妈妈给女儿整理衣服，阿姨刚说了: 宝贝，今天你就要嫁人了。在场所有的人眼眶就红了。到了典礼，爸爸要把女儿的手交给女婿，还不待司仪煽情，父女便哭红了眼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父母的心才是最敏感的吧。这是女儿真正离开家，去建立自己的小家，做父母的哪有不难过的呢？也许，结婚是一个小家建立的仪式，也是父母子女告别的仪式。

而每次离别，都会想起龙应台的《目送》: 所谓父子母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消失在小路转变的地方，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我们和父母，父母和我们，都用背影告诉彼此，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