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第十章 心网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做出选择的过程，到底是跳槽，还是继续待下去，陈小鱼心里没了答案。新环境要去适应，团队又要重新磨合，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到底该怎么办？还有搬房子的事情，突然觉得多了很多麻烦。
人啊，活着就是折腾。吃得饱，穿得暖，睡得着，不好吗？非要给自己找事做，只是一成不变的日子，有何意义。趁着年轻还是要多活动活动手脚，不然真的年纪大了想折腾就没力气。趁着刚毕业，赶紧搞事情？这颗心啊，纠结着。不过时间不多了，需要果断些。
想来想去，还是要走，辞职去。不过房子呢？先辞职，其它的再说，如果万事都想那么齐整，还蹦哒什么呢？
说干就干，一早陈小鱼到了公司，被前台李柯拦了下来，“小鱼，吃饭了没？给你带的包子和豆浆，趁热吃。包子是你最爱的牛肉包。”说着把它们递过来。
她是怎么知道自个没吃早餐，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知道自己爱吃牛肉馅的。不过没太多交集，这不太好吧。虽然是大学同学，但是随便接受别的东西也不太好吧。只是真的有点饿，要不先吃了，把钱给她不就行了吗？
陈小鱼接过早餐，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李柯，“谢谢谢谢，真是麻烦你了，这钱你拿着。”
李柯没有接钱，反而有点生气，“老同学吃个早餐，还能要钱不成？太外气了，赶紧收起了，不然真生气了。”
咦？免费的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早餐。这可怎么办？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啊，要不午饭一起吃吧，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了，人情还是要还掉。
上午陈小鱼找Lily提了辞职，对方死活不同意，“小鱼，你说姐对你怎么样？你这样撂摊子不干了，太伤人了。再说我怀孕了，还有一堆活要对接你呢，你走了，我去哪里招人去。”
嗯？怀孕了？不会吧，平平的肚子，完全看不出来，肯定是随便编个理由想把他留下，才不信你的鬼话。陈小鱼还是很肯定的答复着，“姐，我真的要走的。”
Lily拉着长脸，示意他先坐下来，“等老板过来，再说这个事，先干活吧。”
可恶，想走怎么不让走？再说公司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辞职也不着急这一会，等就等吧。
等了一上午老板也没过来，到了饭点，李柯主动跑过来找陈小鱼吃午饭，“小鱼，吃饭咯，一起呗。”
大家看到靓男美女开始起哄：
“怪不得柯柯追不到，原来人家有对象啊。”
“小鱼，你可以啊，藏的这么深。”
“祝福，祝福。”
“真登对。看起来还有夫妻相。”
小柯是个主动的女孩子，听到大家这样祝福，干脆直接挽起了陈小鱼的胳膊，“走，我们吃饭去。”
嗯？陈小鱼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小柯牵走了。大家看着他俩走出办公区都笑了起来，女孩子家家没什么事，陈小鱼倒是不自在了。
走到外边，陈小鱼把李柯的手拿开了，“小柯，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记忆中这个李柯不是蛮内向的嘛，怎么这会脸皮这样厚，真是搞不懂。
李柯把手又挽了过来，笑着看着陈小鱼，“小鱼，干嘛呢。反正你没有女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刚好我们凑一起啊。”
这个？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难不成天天在你面前秀恩爱？万事不要只看表面，内里的事情多着呢，陈小鱼直接跟她表明了态度，“小柯，我有女朋友，你忘了吗？就是那个大一的小学妹，现在读大二呢，我不能做你男朋友。”
什么？还没分手？一个小妹妹有什么意思，她搞的懂男女那回事吗？肯定是个毛丫头，几岁来着。就是年轻怎么了，不上路，不是也没什么用，假女朋友罢了。
李柯依然不依不饶，“你们还没分手呢？”
什么叫还没分手，能说点吉利的吗？真不会讲话，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就不跟她计较这么多了，下次再这样说，直接翻脸，陈小鱼皱皱眉头有点气不顺，“一直好着呢。等下你自己去吃饭，我们不要坐在一起，我不想别人说闲话。”
“那你吃包子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说闲话？”我去，什么人，谁要吃你的包子，再说给你钱不要。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能干什么，不过是馋你罢了。眼见着陈小鱼有些生气，李柯变了语气，“给你开玩笑呢，当什么真，再说我们不是老同学嘛，随口说说还真生气啊？”
行吧，行吧，都是你的理，那也别跟我一个桌子吃饭，烦着呢。到了餐厅，陈小鱼争取不跟她坐在一起，他端着餐盘去了最后面位子坐，李柯也是厚脸皮，硬是坐在了他身边，“干嘛呢，又不吃了你，躲着我干什么？”
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坐就坐这里吧，赶紧吃饭，马上撤。陈小鱼吃的有点慌，在喝紫菜蛋花汤的时候被呛到，不停的咳嗽，李柯马上把纸巾递过来，又慌忙拍打着陈小鱼的背，“没事吧，没事吧？”
谁让你来关心，还不是因为你坐在我旁边吃饭，真的是，今日也是够倒霉，人在公司坐，祸从天上来，“你吃你的，别管我。”陈小鱼说着继续咳嗽着。
李柯把餐盘旁边喷洒的东西收拾干净，没再多说话，起身离开了，人家热情的要命，自己却像块冰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自己确实有女友，不能耽误人家，不玩暧昧，要时刻清醒着。不过她当时那样在乎自己的样子，却有点可爱呢。她和阿美不太一样，热情，大方，最重要的是……想什么呢？陈小鱼，赶紧打住，你不是耐不住寂寞了吧，好了好了，赶紧吃饭。
陈小鱼看着李柯离开了餐厅，突然有一点不自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那样容易被挑拨起来，吃好饭，赶紧去做正经事，不可以胡思乱想。不过李柯长得也比阿美好看些，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好了，不要再想，这颗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上班的时候，老板从外边回来了，刚坐到位子上，陈小鱼就在布谷鸟上喊他，“老板，我想辞职。”这条信息刚发出去，老板一杯奶茶递过来，“干嘛呢，嫌弃奶茶了？不会吧，一杯20呢，上等的，不是谁都能喝得上。”
陈小鱼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继续在布谷鸟上留言，“老板，你对我很好，大家对我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想离职。”
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和变态，老板直接从位子上冲他走过来，“小鱼，是不是要成小飞鱼，想往哪里逃？”
大伙都跟着笑了起来，老板喊了小鱼到隔壁小会议室，“怎么突然想走了？这里不是挺好的嘛？嫌工资低了？”
那是自然，自个的4500能跟小白的6000比吗？肯定太低了啊，再说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确实荒废青春。陈小鱼表露了心声，“工资确实低了点，再加上这里没什么晋升空间，觉得有点废掉的感觉。”
老板翘着二郎腿，摇着小椅子，轻松自在的笑了起来，“小鱼啊，你就不懂咯，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非凡的成绩也是一种成功，再说你怎么知道你没晋升空间呢？”
此话怎讲？难不成还有机会，陈小鱼有些困惑，“老板又来哄我，哪里的空间，我怎么没看到。”
对方站了起来，拍了拍小鱼的肩膀，“这两天就有邮件出来，你看看就知道了。以后别总是提辞职什么的，在这里好好干，看好你，小伙子。”
明明没有半点提升空间，是不是又来哄我？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又不像骗人。先等等看。
这两天李柯并没有消停些，甚至更夸张了些。每天下班定要等着他，这不，她又来缠陈小鱼，“小鱼，一起回去呗。”
“给你说了啊，我有女朋友，你别总是缠着我。”如果没有女朋友，估计他会接受吧。个高，长发，开朗，热情，成熟，稳重，穿着打扮都透着成熟女性的魅力，阿美呢，一身孩子气，头发短到露耳朵，脾气也不好，总是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闹。
是不是太寂寞，身边没有她，心里空荡荡，想找个人来陪着。外边的诱惑总是大的，要做到无欲无求，确实很难。不过陈小鱼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这颗心有了波澜，是不是对不起自己初衷，对不起你最爱的她。大道理谁都懂，行动起来比较难。
李柯见陈小鱼又拒绝自己，这次换别的突破口，“你前两天不是说要搬房子吗？找我啊，这一块我熟悉，我有一个朋友手里都是房源，这两天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
正经事，还是可以有。自己正愁没地方住，不过他不想搬出张江镇，在这里确实有了感情，习惯了就很难换地方。不过这次陈小鱼没有拒绝李柯，“确实要搬房子，不过不知道要搬哪里去。”
“我们边走边聊。”李柯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这步子仿佛要踩进陈小鱼心里去。
驼色的大衣披在外边，里面是低胸白色上衣，灰色的包裙，配着肉色的厚袜，脚上是黑色的长靴子。头发又直又长，陈小鱼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朝远处看，不能看，不能看，看多了，容易犯错。陈小鱼，你在想什么呢？想正经的，你什么时候便成花心大萝卜了，不能想，不能想。怪不得分隔两地的情侣容易分手，谁不喜欢身边的人，温暖又靠的近。
这次李柯没有之前的那样随便，一直与陈小鱼保持一臂之距，仿佛也是故意的，这个位置刚刚好，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得清自己。
很快两个人到了张江镇，李柯也打了电话问了朋友，确实帮上了忙。房子定下来，后面就是搬房子的事情。周末，李柯穿了一身运动装过来帮忙，很飒。
这是怎么了，饥渴了？不是吧，怎么不饥渴，他还真没碰过女人，留着身体以后和阿美在一起呢，坚守住，坚决不可以犯原则上的问题。她再好看，再美，绝对不可以碰，陈小鱼，你听到没有啊，听到没？好烦，心里这个声音太讨厌了，时刻提醒着自己要清醒，冷静，要远离她。
陈小鱼心里有两个东西在撕咬，一个是心里的饥渴怪物，另一个就是打怪的奥特曼。它们打的好激烈，这颗心快承受不住。跟着心走多好，喜欢她，抱住她，甚至睡了她，她也愿意。可惜，每次想一半的时候，就要清醒过来。
做个三观正的男人，好难。清水挂面的生活，难上加难。
打住，不再胡思乱想，搬房子，就搬房子，不干别的。李柯也是个认真办事的人，她帮忙打好包，咦？竟然抽屉里还有书信，是她女朋友写的呢，情书吧，看来她女朋友是真爱他，可惜，她又不在，管它呢。李柯不打算把这封情书帮他收拾起来，谁知道，还是被陈小鱼发现了，“这封信要带好，这是阿美写给我的，每天都要看上一遍，它是我活下去的动力。要放好，放好。”
那你当我是什么？不喜欢，为何允许我待在你身边？有没有搞错，是不是人家也没请你来，是你自己要贴过来，谁让你来，难道也要怪别人吗？明明别人有女朋友，是你自己不自量力，非要插入这样的感情中来，到底是不道德的。
爱情，不分对错，只是有个先后顺序罢了。可惜，李柯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道继续下去，只会越陷越深，甚至会把三个人拉入无比痛苦的三角恋中，可是，她已经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说她早就喜欢了，读书那会，开学，看到他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表白，却被大一小学妹抢了去。你早干嘛去了，喜欢他，跟他说啊，为何苦等着，你那不是爱，只是一个人的幻觉，幻想着对方喜欢上，爱上你，你却不知道挪一挪步子，走向他。你又不是丑，还算清秀，却没多说一句话。可惜了。眼看着他们整日在自己眼前你侬我侬，嫉妒也没用。暗恋的感觉是苦的，你苦了四年了，以为毕业，大家分离，这份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死去，可惜再次遇到，反而让它复活了，应该是更狂妄的存在着。
李柯看着他把书信收拾好，放在了打包箱里，心都要碎了，却又要坚强的露出笑脸，替自己觉得不值，又做不到退出去。
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让自己彻底迷恋的感觉。
看不到，心痛，
看见了，欣喜；
他爱着别人，心如刀割；
陪些许自己，几分快乐；
盼他分手，不愿看他难过；
盼他不分手，却无法祝福。
第三者，可恶，可恨，可怜。
她都懂。什么都懂。可惜……
搬家吧，别想这些，没用的。
房子的事情处理好，陈小鱼很感激对方，不过并不打算请对方吃饭，他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担心发展太快，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或许李柯能感觉到他的顾虑，搬好房子，主动提出回去，刚好不用开口了，这样的事情，从自己嘴里讲出来，有些残酷。
欠人情自然不好受，只是他知道他必须马上悬崖勒马，如果去吃饭，很可能对方又要去出租屋坐一会，接下来，很可能和电影桥段一样了，真万一……没有把持住，是的，一定控制不住，与其有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不如早一点控制好局面，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有些失落呢？陈小鱼，你忘了你还有阿美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真正爱你的人就够了，多了就会分心，会分了神，你的目标你忘了吗？什么时候开始迷恋女色。怎么可以这样废物？不是说能哄女人上床才算本事吗？不，绝对不是，跟别人睡觉其实一点不难，能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才是最难。
陈小鱼不可以再这样下去，来上海是干什么的，难道是要玩劈腿？才不是，想想这些就觉得惭愧了，是吧。男人志在四方，想点梦想立马能清醒过来。
老板要这两天要发邮件出来，可是已经过去两天，也没个动静。如果明天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离职的。不能再等了，不然真的要被小白橙子他们甩一条街那样远咯。
第二天，陈小鱼刚进公司，大家各种欢呼，都争着跟他道喜。
“小鱼，恭喜，恭喜。”
“以后我们跟你混啦。”
“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人生赢家。”
陈小鱼简直要懵了，自己竟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陪着笑脸慌忙坐下，打开电脑瞅瞅去，是不是有新邮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