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8 教育之安身与立命

最近的高考喜报，众家学校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绞尽脑汁，各找亮点，各炫光彩。不过，明月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实在是马尾提豆腐——提不起来，就干脆实施鸵鸟政策了。

其实，如果撇开高考成绩，让各校谈其他的亮点，也还是很热闹的，君不见，各自的网站上，媒体的宣传文案上，可谓是五光十色琳琅满目。但是，比较尴尬 的是，人民群众却不管这些，只盯着高考成绩，直接用脚投票，于是乎，成绩好的学校，高中录取分数就高，高一的生源好，高三的高考成绩也就好了，从此，也就步入了一个良性循环了；有的学校，今年高考成绩不好，生源就不好，三年后的高考成绩也不高，如果三年时间，没有改善，就“兵败如山倒”，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更夸张的是，见过一个学校，高一时收了两个班的学生，到高三时，只剩下一个学生了，其余的学生都到其他地方补习去了。 老师们倒是落得个清闲自在，看看书，聊聊天，骂一骂教育的各种不公平。

在这些骂声里，垄断生源似乎是主要之一。经常见的是：名校就是把整个地区的尖子掐走了呗，有本事给他差生，让他培养成清华北大的。似乎，有了好的生源就万事大吉了。

生源是主要因素，但不是全部因素，否则，就难以解释何以有些名校，拥有着好的生源和师资，却江河日下；有些学校，励精图治，由弱到强。

有的学校，如果没有好的管理，即使有好的生源和师资，也不会留得下，留得下，也未必培养得好。

所以，学校管理才是关键因素。好的管理，能因地制宜，因校制宜，不抱怨不指责，问题驱动，理念引导，不仅身安得好，还能把命立得好。

好的思想和理念如何更好地落实到现实中，这是实践者考虑的首要因素。否则，再好的理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没有了学生，你即使有再好教育情怀，又该怎么样呢？

北京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钱理群退休后，在南京师大附中开设“鲁迅作品选读”选修课，刚开始时教室过道都挤满了人，没过多久，来听课的却寥寥无凡。“我们不是不喜欢听你的课，而是因为你的课与高考无关。”一位同学告诉钱教授。

钱先生很生气，但也很无奈，最后黯然离开。

作为教师，不仅是思想者，更是实践者，如果不考虑如何实践，只是抱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伟大理想去教学，现实成绩一塌糊涂，估计别说育人了，连安身之处也不存在了吧。

不明白，很多人为什么把成绩和素质对立起来，似乎成绩好的学生素养就差，就一定是养鸡场式的教育灌输出来的残次品。

其实，一线语文教师应该深有体会，现在的高考试题，把学生的语文成绩提高，还真不是靠纯粹刷题得来的。如果放在八九十年代，以考查“知识和能力点”为主的时候，靠大量的刷题，还有用的话。在现在考查语文素养的时代，如果你不研究试题背后的思维、素养，不了解学生的心理，不掌握科学的教学方法，只是让学生被动地学习，成绩想要快速提高，无异于缘木求鱼。

所以，不认真研究学科的基本素养，不研究学生和教学方法，不去琢磨在语言的实践中如何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只是具有道德优越感或知识优越感地大谈空谈，最后别说“立命”，可能“安身”都无法解决。

清初的颜习斋曾批评南宋以后信奉朱熹的腐儒们，“朱子教人半日静坐，半日读书，无异于半日当和尚，半日当汉儒”，“今天下兀坐书斋人，无一不脆弱，为武士农夫所笑者，此岂男子态乎？”“宋元来儒者却习成妇女态，甚可羞。‘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即为上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