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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灾娃子传奇》之十三《笑窘顽父》(幽默小说)

2022-11-22  本文已影响0人  西门西

不来邀不至,该来躲不过。

火烤奸商的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灾娃子在全家人面前被老顽固父亲秦大伯骂了个狗血喷头!

灾娃子在全家人面前,尤其是在歪瓜裂枣嫂子和五丑狐臭媳妇面前,把男子汉的脸面丢了个一干二净,就差一脚踩个地缝钻进去一死了之,气得他额头青筋暴突,嘴里咬牙切齿,拳头攥握得直响:“您老就庆幸您是我亲生父亲‘吧,要不我灾娃早一拳把你就地放倒啦!"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火烤奸商的第二天一大早,灾娃子起床后一口气跑到村口大槐树后面取藏在那里的鸡蛋筐子的时候,发现筐子早已不翼而飞!

原来,灾娃子的父亲秦大伯昨天下午听大伙说,有一个收鸡蛋商人在村口受某一个村人戏弄打碎了所有鸡蛋,一大早便端着一个大盆子想去大磨盘上揽刮一些鸡蛋油子,结果早已被起得更早的村民收拾得一干二净。

秦大伯一大早匆匆赶来,一时尿急揪心。当他在大槐树后撒尿的时候,一眼竟发现了自己家灾娃卖鸡蛋时常提的竹筐,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惊异惊恐、不安不祥的联想:“莫非戏弄收鸡蛋商人的村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一贯脑袋古灵精怪、行事自作主张、做人不踏犁沟的灾娃子?天哪,这个灾娃子,这样目无王法地胡作非为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会把命都搭进去!”

再加上,灾娃子的哥哥和嫂子结婚后下饺子般卟噔噔噔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子,而灾娃子和媳妇一个孩子也没有生下,这让一贯重男轻女、崇香尚火、攀门比户的封建老顽固秦大伯在村人——尤其是同辈人面前丟尽了脸面,根本无法抬起头来说话,一见人都低下头躲着走。

二因合一,诸事叠加,秦大伯于是故意选择在午饭时间,当着全家人的面,一脸铁青,双手插腰,八面威风,气势汹汹、声如滚雷、唾星四溅地把灾娃子骂了狗血喷头、脸无浑皮、体无完肤:

“灾娃子,你个遭天杀的!天狂必有雨,狗狂挨砖头,人狂必有祸!咱祖坟里得是进啥煞气,冒啥黑烟了;咱老祖宗得是做啥亏心事,造啥大孽了;你爸你妈得是吃啥稠屎,喝啥臊尿了,咋生了你这个胡作非为的瞎怂货,咋世了你这个丢东落西的瓜屄蛋,咋要了你这个惹事生非的灾娃子?唉,咱真真是羞先人呢!你今天能把鸡蛋筐子丢了,明天就能把自己的裤子丢了,后天都能把你自己丢了!我就问你操的啥心,在的啥意,做的啥事?你娃自以为灵醒过人,聪明绝顶;其实你早把灵壶掉了,笨得跟猪一样!油泼辣子香,羊肉煮馍香,哪里有婆娘香?囫囵觉过瘾,打麻将过瘾,哪里有婆娘过瘾?西凤酒销魂,秦腔戏销魂,哪里有婆娘销魂?你不生娃事小,落得一身清闲,怂事不管;你爸你妈怎么办,咱老秦家怎么办,咱都指望你能咥实活,整个牛牛娃,等着抱孙子呢!”

灾娃子再天生叛逆、狂放不羁、有仇必报,但毕竟不是六亲不认、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畜生,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不过已暗自一笑,想好计策,要让老顽固父亲在全家人——尤其是两个儿媳妇面前大受窘迫,出一回洋相……

灾娃子的父亲秦大伯的生日和八月十五中秋节正好是同一天。

中秋节这天中午,全家人欢聚一堂,在为秦大伯庆祝完六十六岁生日之后,围坐在大房间的八仙桌上吃生日宴席:父母是一家之主,坐在正席;两个儿媳妇带着三个孩子紧挨着父母坐在侧席,既便于看护孩子,又便于照顾父母;灾娃子和哥哥则坐在父母对面,正好处于后门口厕所方向。

大家都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只有灾娃子一边三心二意地用筷子撮几口饭菜,一边时不时地用筷子当当当地敲几下菜碟子。

“灾娃子,关中俗语说:‘席上敲菜盘子,日后当叫花子。’″秦大伯抬起头,一脸怒色地瞪着灾娃子喝斥说道,“你快三十而立的人了,不好好吃饭,拿个筷子一个劲在那儿敲啥呢?是敲你的心呢,还是给咱家敲灾呢?"

“好好好,父亲!"灾娃子立即停手不敲菜盘子了,微笑着认错道,“今个儿中秋节,是您生日,儿子向您真诚道歉,赔个不是!"

然而过了一会儿,灾娃子又不由自主地用筷子当当当地敲起了菜碟子。

“灾娃子,你得是得了敲菜碟子的病了?”秦大伯怒不可遏,脸都气得红如丹纸,破口大骂道,“想吃就好好安安宁宁地坐着吃,不想吃你就给我滚!”

“父亲大人息怒,"灾娃子嘿嘿一笑,模仿着秦腔戏台上旦角的腔调说道,“不肖之子灾娃子痛下决心,再也不敢敲了!”

“哼,少耍贫嘴!”秦大伯咬牙切齿地撂了句狠话,“再敲看我不揍死你!"

过了片刻,秦大伯正吃着饭,忽然腹部猛地一抽,肚子里面哗啦啦地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千斛稀屎直冲肛们,觉得自己马上必须拉稀;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灾娃子旧病复发,又用筷子当当当地敲起了菜碟子,仿佛在打着节奏逗引自己的屎意似的。

“灾娃子,"秦大伯用牙关紧紧咬着狂涌的屎意,头上冒着汗珠紧声说,欠起身想让灾娃子打开后门上厕所,“你、你、你……”

灾娃子故意装作不理解父亲的意思,反而佯装恐惧万状地对母亲、嫂子和媳妇说:“快快快,父亲大人现在要揍死我呢,你们赶紧把他拉住!”

“大人不记小人过,老人不记儿女错。”母亲、嫂子和媳妇三人从两面紧紧地连抱带拉控制住了秦大伯,好像把一条大鱼罩在网里。

“灾娃子……你们……我、我、我……一切都完啦!″秦大伯越挣扎被她们三人控制得越紧越牢越死,又气又急又窘迫,一时绝望而失控噗哧一声拉了一河滩,“唉,好苍天呢!我没有孙子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今个儿又把把脸丢在全家人面前了,往后我可咋活人呢!"

“父亲大人,都是一家人!”灾娃子故作真诚恳切地劝慰父亲说,“血浓于水么,咋说这余外话呢!”

原来,灾娃子昨天提前买好泻药,掐时算刻地拿捏好时间,不迟不早地下在了父亲的午饭前一个时辰的茶水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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