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夏
2023-05-27 本文已影响0人
绿荫幽草
褪去了白天的热气,晚风习习,凉爽宜人。
吃过晚饭,洗过澡,她便和母亲出来散步了。
从家里往水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总会碰见一些熟识的人,母亲总要与他们寒暄上几句。她总是希望母亲赶紧结束谈话追上她,两人好再慢慢往前走。
这是一个八十年代的重工业基地,红砖砌成的墙面上,爬山虎绿色的叶子密密匝匝,在晚风中起伏摇曳。
厂里的人们彼此都很熟悉,大家都是同事,即便不是很熟识,至少也很脸熟。
走在路上,昏暗的灯光下,她总是既期望又害怕迎面走来的熟悉的身影,她的心情总是在期望与失望之间交替进行。
夏天的夜晚,人们都出来散步纳凉,围绕着工厂的生活区、水库、麦田、菜地、家属楼、子弟学校、露天电影院、篮球场、职工食堂,一圈一圈地慢慢地散步。
水库边,人们或躺在凉爽舒适的竹躺椅上,摇着蒲扇;或摆上凉床,仰面朝天仰望星空。水库的风一阵阵吹来,人们享受着这份和炎热的白天完全不同的凉爽。
九点多了,出来散步纳凉的人们渐渐地都回去了,路上碰到的人渐渐少了。在围绕着厂里的各个区域走了两大圈之后,她和母亲又走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她双手捧起裙摆,扇着风,皱着眉,又走进了蒸笼一般的屋子里。头顶的吊扇一直在转,没停过,可是摸摸席子,还是热得发烫。
她无奈地趴在“炕”上,像咸鱼一样一动不动,任由汗珠淌下渗进席子,煎熬地度过这炎热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