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衰老·死亡》读书营之《好邻居日记》问13/37

/《好邻居日记》问13:“处于生命终端的各种不堪之中”的莫迪会触动到你吗？为何？为何不？/

会。童年的日子，走家串户，没有门禁。有一次晃到一个奶奶家，大概听说有人快死了，好奇去看看。这位奶奶已经被准备后事，堂屋里地上铺着一张席子，奶奶就被放在这张席子上，是亲人为她的死作准备的。我进去时，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突然她看见了我，声音缓慢断断续续地说：丫头啊，给我倒杯水喝啊。我吓了个半死，慌忙逃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去看死人的，结果“死人”和我要水喝，恐怖极了。现在想起来，那个奶奶身体已经不能自主了，也知道家人准备她死了，她知道自己渴了，想要喝水，想想那个画面，再次眼眶发酸，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能表达。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意识还很清醒，会伤心、会难过，会羞耻，会自怜，会绝望，会愤怒……一切情感情绪都存在，却再也不能主宰自己的身体，不能阻止自己渴，也没法给自己倒水喝，没法阻止自己大小便失禁，没法收拾自己…甚至没有办法杀掉自己的身体。我突然理解了我二姑奶奶的行为，近90的高龄，不太能照顾自己了，儿女也都有各自的生活，也不愿意让别人照顾自己，策划了自己的自杀。这不是一个好的结束，儿女们会因此受到诟病和自责。但这个行为是能够理解的。如此多种种的不堪，得有多深爱还愿意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