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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自留痕(56)

2020-08-27  本文已影响0人  雁韧
雪浪花

【1979年10月2日】雨,仍淅淅沥沥的下着。老天爷阴沉着脸,宛如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农,看到人家的牛,吃了他家的水稻似的,没个好脸色。正北的鹤地岭,东边的铜鼓嶂,西边的笔架岭,南面的唐山岭,无不山岚雾绕,云烟渺渺,茫茫一片。

阿达手执铅笔,专注地在白报纸上画画,玲女、明女在小黑板上比赛写字,蛮有兴趣地争速度,比高低,叫我评判谁写得好。

孩子们的妈妈,在穿针引线,踏着缝纫机,为他们缝制衣裳。他们那慈祥而勤快的阿婆,在厨房里忙碌。

我感觉很久没有见过阿寿他们了。想起我们乡居期间,他多次踩上一部单车,到80多公里外那偏僻的小山村探望我们,我就很想去见见他。

我撑着一把雨伞,到街上买了几个柿子,便往镇东的中心小学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就想,钱这东西,真的好神奇。

阿寿比我小几岁,我中学毕业后,从县城回到故乡小镇,在一家砖厂务工,阿寿还在读小学五年级。他喜欢听我讲故事,就象一个小弟弟一样,一有空就来找我玩,想听我讲故事。而我,却往往拿一本书给他看,想引起他的阅读兴趣。

翌年,他小学毕业。因为他家兄弟姐妹多,生活困难,拿不出2块钱的学费,他的父母说不想让他上中学了。

他就跑来告诉我,说他很想继续读书。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就象敲鼓子的响声似的“有读无想读,读得无得读”,对于求学的艰难,我深有体会,毫不犹豫就将我卖柴草得来的2元钱给了他。

那年,我还不足17岁。他父母见我这样的一个小青年,都支持他们的儿子读书,也就咬咬牙,让阿寿继续上学。

常言道,人生最要紧的,就是那么一步。想不到,从初中到高中,阿寿的学业挺顺利。高中毕业后,又顺利当上了民办教师,他边教边学,从小学教到了附设初中班。

镇中心小学座落在镇东的小山岗上,几排平房瓦舍,瓦面苍黑。操场上,几个孩子正在玩耍,篮球架默然屹立。因为是假日,校园显得特别清静。

久不进校园,不知阿寿他们住哪儿。我正想找人问问,恰好见到他的儿子瑜韬,手握一支塑料小手枪,在操场上作冲锋状,我便迎上去,叫了他一声,他便欢奔过来,带我往他们家走去。

阿寿夫妇,听到瑜韬的欢叫声,便迎了出来。我们相视而笑,甚觉亲切。坐下后,水英为我斟了一杯茶,我们便聊起了家常。瑜震、瑜韬各拿了一个柿子,就出去玩了。我问起瑜玉,说是去洗衣服了。

阿寿告诉我,他这民办教师,一教十年,虽然本科函授已经毕业,仍未能转正,月工资只有40余元。水英在学校小卖部上班,日工资1.5元。两个人的工资合计起来,月入才80余元。一家五口,两个读书,日子相当艰难。前些年水英病时,花了一笔钱,至今仍欠外债。

人生路上,真是谁都有困难的时候。

想当年,水英和我们下乡插队时,她才15岁,又唱又跳,何等活泼!在雷州半岛的红土地上耕作几年之后,为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困退回城,劳动部门至今未安排她工作。

我们正聊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翩然而入,微笑着同阿寿他们打过招呼,对我点点头,嫣然一笑。

想不到,在这小学校,竟然有这么一个女子,穿着得体,一头乌油油的秀发,烫得蛮有型。她身材颀长,眉清目秀,鲫鱼小嘴,微微张着,笑得很甜。

我心里暗忖,她是老师呢,还是老师的女儿?那种活泼泼的神态,水灵灵的双眸,看上去很美,又颇稚嫩。

她和水英说了几句话,热情地同我们打过招呼,转身翩然而去。

雨稍歇,我即告辞回家。

哦,大海! 惊涛拍岸 作者当年的日记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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