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 好画 好文 ——结缘朱仲宣藏《六如居士全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首诗许多朋友都熟悉，在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它曾经是周星驰的台词。诗名叫《桃花庵歌》，作者是明代的唐伯虎。

唐伯虎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特别是借助于影视剧，唐伯虎的形象已经家喻户晓。香港戏曲电影《三笑》，勾画了唐伯虎的风流，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在其风流外，又表现出几分痴狂。历史上的唐伯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除了一些史籍记载外，从其文应该最能窥其人。

《六如居士全集》就是唐伯虎留存于后世的文集。我藏有一套清嘉庆六年精刻本《六如居士全集》，版框18.1×13cm，白口，左右双边，半页10行，全书手写上版，软体字字润珠圆。这套书首页有朱仲宣的“大清甲子朱瑀之宝”钤印，书内还有他的闲情戏笔。朱仲宣是泰州民国时期知名书画家，《六如居士全集》嘉庆版刻本本就精美，加之还有朱仲宣的藏书印和墨书，相得益彰。

朱仲宣书法

《六如居士全集》一书的字好。不但好在其全书功力精湛的软体字，还好在书前有钱大昕的题诗书法。在卷一前刊刻了清代乾嘉学派重要人物，史学家、汉学家钱大昕嘉庆辛酉年所写赞六如居士诗，隶书风格，苍劲有力。

《六如居士全集》一书的画好。书前刻有一幅六如居士绣像，绣像为清乾隆年间浙江嘉兴的画家吴履所绘，像中六如居士身材瘦削，手拈胡须，微带笑意，气定神闲。这也许更像后人称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真身吧。

《六如居士全集》一书的文好。人多知唐伯虎的画，少知唐伯虎的文，《六如居士全集》所辑唐伯虎的诗文，多纪游、题画、感怀之作，表达狂放和孤傲的心境，以及对世态炎凉的感慨，以俚语、俗语入诗，通俗易懂，语浅意隽。

从《六如居士全集》一书看唐伯虎其人，“风流”并不在与女人的风花雪月上，而是在其立身处世的态度和学养上。唐伯虎本名唐寅（1470—1523），字伯虎，一字子畏，别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六如居士”，出自《金刚经》中的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唐寅十六岁时参加秀才考试，“童髫中科第一”， 二十九岁时参加应天府乡试，高中解元，次年赴京会考，因牵涉科场舞弊案无辜受株连而被永久取消科考资格，并发往浙江为吏，唐寅拒绝为吏，返回吴县老家，从此无意功名，专事自由读书卖画生涯。

这套《六如居士全集》得之于泰州老高桥卖书的老董处。老董个不高，脸微圆，与书友侃价时脸带微笑，一副爱卖不卖的表情。当时见该书前页刻有嘉庆年间的序言，判定为嘉庆年间的刻本，加之写刻精美，为连史纸线装，从其第一册目录看七卷附补遗俱全，在一堆线装古籍中显得特别抢眼，于是跟老董问书价，老董说“一枪打”。具体商量价格时，老董只是说让我看着办，并指着其中一本碑拓说，单这一本价格就应该不低于100元。老董对这批书的卖出价格摸不准，看看这一堆线装书，也有三十多本，要是按老董说的100元一册价格，有些狮子大开口。买书的过程，也是个心理较量的过程，我指出这批线装书残本不少，应该难卖出善价，老董不应，只是要我出价。我小心地喊出一个价格，老董不答应，我就让老董出价，老董又不出，我很是着急，这时候，有书友进老董店看这批线装书，我生怕其中途出手，幸好书友之间有默契，在一人出价还价时，后来人一般都只在旁边静观。最终与老董谈定价格掏钱时，尴尬发现口袋里的钱不足一半，忙请老董把书留住，我急忙赶到就近的银行，取钱赶回的路上，心一直悬着，生怕在这期间老董将书卖给他人或者又生反悔，幸而老董守诺，在其他书友的目光中，把三十多本线装书放进蛇皮袋给我。回家整理这批书，书前都有朱仲宣的印章，知道这批是朱仲宣的藏书，三十多本线装书中，有几套残本，回想这次成批购进线装古籍，已是多年前的事了，老高桥附近的旧房子也已都拆除，卖书的老董也已多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