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个女娃

中国沿海地区的一处小山村里，一个女人正哼着歌谣哄孩子入睡。听着孩子逐渐沉重的呼吸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了皱眉，对身边的男人说道“我感觉这又是个女孩儿，要不我们打了吧”

男人愣了一愣，随即说道，“打什么打，这都什么年代了。”

“你不想要儿子了？”

“男孩女孩都一样。”

女人像是不死心似的，又接着说到“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已经有一个女儿了，第二个当然希望生个儿子。如果能多生几个也就罢了，可现在只能生两个。你可想清楚了，万一这又是女儿，你可就没有儿子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想了，睡觉吧。”

女人自然也不愿意打胎，可老话说的好，儿女成双福满堂。于是，在这之后，女人又提起过几次打胎，但男人每次都是那句“打什么打”。肚子渐渐大了，女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暗自祈祷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

六个月后，孩子出生了。

女人的母亲满脸歉意的对女人的婆婆说道，“亲家母，真抱歉，又是个女娃。”

女人的婆婆还没说什么，旁边病床上的孕妇的婆婆，抱着她刚出生的孙子说道，“第二个了吧，真可惜，又是个女娃。”

女人的婆婆听了，立马大声说道，“可惜什么可惜，男娃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多了个小鸡鸡嘛。”

她又对身边七八岁的小女孩说道“囡囡，妈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你开不开心啊”

小女孩立马大声地说道“开心！”

女人的婆婆捏了捏小女孩的脸，温和地说道“奶奶也开心，奶奶最喜欢你和妹妹了。”

这个小孩就是我，这个女人是我的妈妈，她的婆婆自然就是我的奶奶，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姐姐。

奶奶没有说谎，她对我们姐妹俩比对她的孙子和外孙都要好，有什么好吃的，她总会留给我们吃。

奶奶本就和大伯母与大姑不和，这样一来，又进一步加深了她们之前的嫌隙。

五年后，家里忽然来了许多人，他们围在奶奶的床边，我想过去叫奶奶起床，可我怎么也挤不过去。我看见姐姐跪在妈妈旁边，我正想喊她，让她去叫奶奶起床，这时大伯母转头瞪着我，低声对我说“滚开”。我愣了愣，害怕极了，转身跑了出去。跑到没人的角落，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一想到，奶奶告诉过我，女孩子要坚强，不要随便就哭哭啼啼的。我一下子止住了泪水，心想: 等奶奶起床了，我一定要告诉奶奶，大伯母欺负我。奶奶一定会帮我欺负回来的。这么一想，我开心多了。

这时，姐姐流着泪水，向我走了过来。

我心想，她也被大伯母给欺负了吗？正想问问她，她先说话了“奶奶……死……了”

“死了？什么是死了？姐姐，你怎么了，大伯母也欺负你了嘛，还是大姑欺负你了，走，我们去告诉奶奶。”

姐姐拉住我，说“死了……就是……我们……以后……都看……不……到……奶奶……了”

“看不到？姐姐你傻了吧，奶奶不就在你后面？”我甩开姐姐的手，向奶奶跑过去，然后便向奶奶添油加醋地说大伯母如何如何欺负我，大姑又如何如何欺负姐姐。

姐姐不哭了，也不抽泣了，很惊恐地看着我说道“妹，妹，你在跟谁说话。”

“姐姐，你傻掉啦，我在跟奶奶说话呀。姐姐你别怕，奶奶会保护我们的。”

“妹，这里没有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