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游记：去看天葬，见证神为生命收尾的仪式

在离开佛学院的前一天去看天葬，天葬大概在12：30—13：30这个时间区间展开，从佛学院前去大概有5公里路程，在佛学院下山的沿路有不少面包车都是可以去天葬台的，建议继续多往山下走几步路，越往下越便宜。我找了一辆20块钱包来回的面包车，很快地拼够了一车人。开车师傅是个慢性子，眼看着都快一点钟了，他仍慢悠悠地开着车，一边用带着点藏语调的普通话说：不急～不急。

到达目的地，司机说他在车里等我们，我的预感告诉我，我不应该跟大家一起坐车回，感觉可以另辟蹊径，另有新鲜事可看。我把电话号码留给司机，对司机说如果人齐了我还没到，你就不用等我了，直接开车走吧。我想司机应该暗骂我傻逼，五公里的路，走到天黑才能走回去吧。

看样子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便到处参观。寂静塔的外墙设计是一座张着血盆大口的阎王，内墙嵌满了骷髅，参观的人遵循左进右出的顺时针原则，进去再出来，预示着你已经参观了死亡，在阎王口里路过了一回。这是一座能对人产生震慑的建筑。

寂静塔旁边有一群模拟天葬的雕塑群，一个长头发的裸身男尸躺在石台上，周围有各种姿态的动物，有一块温馨提示上说人们不可触碰雕塑动物的任何一个部位，否则触碰到的部位就会生病或者受伤。这么邪乎啊，我在参观的时候战战兢兢的，生怕触碰到这帮动物神仙。

有一座假山建造的高地叫“尸陀林”，名字听起来有点渗人，实地情况没什么吓人之处。尸陀林前方有一座白色的佛塔，传闻在佛塔转七圈可以消灾解难。

观摩天葬的位置在天葬台的斜上方，依山而起的阶梯式看台，看台旁的斜土坡是秃鹫的聚集地和冲锋坡，只要天葬师一声令下，秃鹫就如饿狼一般扑向已经处置好的尸体，大快朵颐。

天葬师处理尸身的过程有围挡布帘遮住，站在我这个位置看不到最开始的处理程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只听一声类似命令的声音，几十只秃鹫蜂涌一般冲向天葬台，把围挡的布帘冲倒，然而并没有卵用，我只见秃鹫严丝合缝地把天葬台覆盖住，不见它们的“作业内容”。在秃鹫们开餐的同时，正上方骤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并不密集的雨，给人一种悲伤压抑的感觉。听说每当天葬正式开始的时候就会有这种天象。这世界真的有神吗？

一只只吃饱了的秃鹫陆续飞向苍穹，随着飞走的秃鹫越来越多，天空的阴霾也逐渐散开，雨停了。剩下几只秃鹫在争食一些零星的肠子、皮肤等。最后天葬师把骨架剁开，放进绞肉机里搅碎成一粒粒的骨头碎，洒出来供秃鹫啄食。

一场天葬结束了。

广场上有很多群众追随着几位上师在探讨佛学、生死的奥秘，我便过去凑凑热闹，上师带着我们翻上了山，在高原爬山的每一个人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师告诉我们，翻过了这两座山头就能到坛城，我一听精神就来了，果然之前有新鲜事可干的预感是准确的，具有想走一走没有走过的路的探索精神，是旅行者骨子里的天性。

文末，想向大家呼吁，看天葬请持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拍照、大惊小怪地喧哗，都是愚蠢无知的行为。可笑的是，那天很多这么做的人，竟然是能把佛经倒背如流的居士等佛门俗家子弟，岂不很讽刺？读死书和死读书的典型案例。反正我是没拍，希望看了这篇文章的朋友们也请不要拍照。

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如果生命到了终点，最好的收尾仪式，就是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