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索了,惹众怒
夏日的午后,灼热刺眼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青塘旁光滑的石阶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粉荷摇曳,刚脱花瓣的嫩黄色的莲蓬,清香四溢。众多的红翅、青头蜻蜓在莲蓬上面流连忘返,仿佛能在此处摘得更多清凉。
偶尔有一些鸟儿站在随风摇曳的芦苇上,悦耳的歌声似行云流水,在绿苇浪上翻滚着,在云天山里流荡,余音袅袅。
云天山的山峰连绵不绝,各种奇花异草遍地可见,各种奇珍异兽的身影隐没在丛林深处。因山峰高耸入云,因此得名云天山。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脸上遮盖着莲叶的烟萝,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躺在离地一丈高的梧桐树上,实在是太惬意了,伴着微风,睡意渐浓。
“嗒,嗒,嗒”。
忽然,一阵马蹄声夹杂着打斗声由远及近,随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马背上跌落在青塘旁,打斗声截然而止。
叶非珩:“我的好哥哥,这种不管怎么反抗最后都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的滋味好受么?一个连先天筑基期都未达到的废物,还妄想和我争?”
叶非珩坐在通身雪白的汗血宝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人。
叶非白:“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还未定。”
身上一袭白衣经过一番打斗变得脏污不堪,血从手臂处的伤口涓涓流出,染红了整片衣袖,即使处于危机狼狈中,叶非白依旧冷静从容,狭长的眼眸平静如水。
叶非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知道吗,在这荒郊野外,我有一千种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就算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哈哈哈哈。"
叶非白:“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独善其身,然后继承爵位和财产吗?你该还知道我的性子,凡事都会备有后手。”
叶非珩:“哦?那你这次的后手是什么计划?我一并斩断了它,彻底断了你的念想,然后让你曝尸荒野,最后葬身在饿狼的口服中,哈哈哈哈。”
叶非白紧抿薄唇,慢慢攥紧手中的玄天剑:今日就算冒着暴露自己修为的风险,而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处境,我也不能命丧于此,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心中所想还未能实现,而今日刚好派平时紧随我的暗卫去金城调查地下钱庄一事,我就遭到了叶非珩的埋伏,看来暗卫军里有叛徒。
玄天剑是爷爷送给叶非白的成人礼物,是叶家的祖师爷还在凡间修炼时偶得的,此剑通身漆黑,刻有繁杂的纹路,细看时似有黑色的液体在纹路里流动,削铁如泥,剑身的形态会随着修炼者的修为等级提升,而变幻出不同的形态,属上品灵器。该剑在祖师爷飞升后在叶家代代相传。
叶非珩:“算了,我对将死之人的话没兴趣。秦一,把他的舌头给我割掉,眼睛挖掉,然后把他四肢打断,再扔到附近的狼窝里,哈哈哈哈。”
秦一:“是,少主。”
还未等秦一和其余的暗卫动手,叶非珩的头顶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烟萝:“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个午觉了。还有,是哪个白痴一直在笑,不知道自己的笑声难听刺耳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地上一行人,特别是因此恼羞成怒的叶非珩和刚要暴露真实修为的叶非白,因为凭他们的修为,却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头顶上居然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要么修为比他们高,要么就是个不能修炼的菜瓜。
众人纷纷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身雪白轻纱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淡粉色的莲花,身形婀娜,长而飘顺的乌发自树枝上垂落。虽看不清样貌,但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听着极其空灵舒适,不难猜出这是一位妙龄少女。只是那双翘着的二郎腿,硬是打破了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的气质。
叶非珩:“姑娘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躲在暗处偷听,是要付出代价的。”
烟萝:“我可没有偷听,反倒是你们,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打扰了我的清梦,我还没让你们付出代价呢,居然倒打一耙。”
此刻的烟萝只想把地上一众人折成一百八十段,然后扔进青塘里给荷花当肥料。
叶非珩:“只要你把你的手镯给我,我就不追究你偷听一事,并且让你毫发无伤的离开,如何?”
叶非珩平日里深受叶家侯爷和生母李敏的宠爱,凡是他们寻得各种仙器仙品,都一股脑的送给叶非珩,因此他一眼就认出烟萝所戴的手镯是上品仙器,不仅可以防御度劫期修真者的进攻,还可以反守为攻。他本来还忌惮烟萝的实力,一番试探下来发现她周身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又没有随从跟着,顶多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没有威慑力,因此厚颜无耻的索要手镯。
叶非白:“二弟,你莫不是舍不得送你那条下品仙器紫荆鞭给你的未婚妻?然后要抢这位姑娘的上品仙器手镯送给她作为聘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虽然烟萝并没有出面帮助他,可是实力能晚一点暴露就晚一点暴露,况且他堂堂叶家嫡孙,敢作敢为,绝不能因此事连累一个外人。
而叶非珩此刻心思全在那个手镯中,没有留意到一个不受家族待见,常常遭到排挤的叶非白却能一眼识别出手镯的阶品。
叶非珩:“大哥,下个月不是父亲的六十寿诞吗?我这是寻此宝物作为寿礼送给父亲。”
看着暗卫军们脸上的古怪表情,叶非珩连忙大声解释稳住军心,这批暗卫军原先是听命于其父亲叶南炫,因宠爱他把这批实力强劲的暗卫军给他,暗卫军首领秦一就是分神后期的修士,叶非珩本来想趁此行除掉叶非白,然后让这批暗卫军彻底臣服于自己,可谓一箭双雕。眼下这关键时刻万不能表现出小气爱财不要脸的特质。
烟萝:“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你们要是想安全离开,就把你们身上的宝贝全拿出来,小魔女我就考虑留你们一条小命,要不然,打得你们爹娘都不认识。”
居然敢在打劫鼻祖烟萝面前打劫,真是勇气可嘉。
叶非珩:“姑娘,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再说一次,乖乖的交出手镯,要不然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我的手下可不像我这么疼惜小姑娘的,他们皮糙肉厚的,下手可不知轻重,要是下手重了,小命搞不好会丢掉哦,哈哈哈哈。”
叶非白:“二弟,今日此事要是传出去,不仅会让世人看不起叶家的作风,还会让父亲在朝廷中抬不起脸,从而在天玄国失去民心,你这是要至父亲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啊。姑娘,今日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姑娘快点离开此地。”
他也察觉到烟萝周身毫无灵力波动,明知自己此刻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况且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换在平日里,自己不落井下石死命打击对方都算不错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不希望这位姑娘受到伤害。就算自己最后免不了要暴露真正的实力,他拼死也要护这姑娘周全。
众人说话期间,除了烟萝,谁都没有留意到青塘里莲花的异动。
叶非珩:“大哥,你居然也会关心别人,难道是看上这位姑娘了?我知道小络是你原本的未婚妻,虽然你是叶家嫡孙,但是自小就体弱多病,修炼天赋又不如我,她的家族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废物,优秀如我当然是她的最佳选择。”
叶非珩的一番话,让一众暗卫都嘲叶非白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毕竟没能力的男人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留不住,可谓是夺妻之仇,实属奇耻大辱啊。不过叶非白除了刚刚在烟萝被勒索时表现出担忧的情绪,现在依旧还是老神在在,从容不迫。
叶非白:“看来你们情投意合,祝你们这对狗男女能活得苟一点,要不然你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你未婚妻远看是一朵花,近看一堆牛屎渣,除了屎壳郎喜欢凑上跟前,都是遭人唾弃的人渣。”
叶非白一个人的战斗力硬是打出了一个军队的火力,虽然只是嘴上功夫,但不能动手,总能动动嘴吧。嘴皮子的功夫可是自小就开始磨炼出来的,吵架就没有输过。
叶非珩:“大哥,你就只能逞嘴上功夫,不知道你没了舌头,这嘴皮子还能不能这么会扯。秦一,给我拔了他的舌头。”
恼羞成怒的叶非珩还是打算先收拾眼中钉,烟萝在他眼里就是一软柿子,好拿捏。虽然他不认为横刀夺爱是件可耻的事情,但娘亲说他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决不能给自己的大好前途留下污点。
秦一:“是,少主。”
秦一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个闪身,就到了叶非白的身旁,空着的手一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看着刀尖就要碰到舌头了,叶非白也做好了暴露自身修为的准备,但刀尖在距离舌尖一厘米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叶非珩:“秦一,你在干什么?没听见本少主的话吗?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叶非珩看见秦一的动作,以为他临时怕了,于是学着父亲散发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的气息来镇压他。殊不知他自认为威严的气息在烟萝眼里,就是一堆王八之气。
秦一还是一动不动,叶非珩这下子彻底暴躁起来了。
叶非珩:“秦二你们去给我割了叶非白的舌头,立刻马上。”
秦二:“是,少主。”
秦二了解自家哥哥秦一的性格,虽然还是不服新任主人,但从小接受的训练让他们习惯了听从命令。尽管哥哥的动作让他疑惑不已,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执行命令,免得等下哥哥以及一众兄弟受到责罚。
奇怪的是,这次秦二和其余的暗卫军甚至来不及有所动作就顿在了原地,好像入定了一样。
叶非珩:“反了你们,居然不听本少主的命令,都聋了吗?还是都是废物?我这次回去就让父亲撤掉你们,没用的东西!”
秦一他们这下子是有苦难言了,他们除了感官还能接受外界的信息,但是身体不能动,感知也给封闭了,所以即使他们还能听到叶非珩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做不了任何的回应。
烟萝:“那位掐着鸭公嗓的人,你才是这里最没用的东西。你第一没用,你的下属第二没用,你们除了像撒泼的村妇一样无理取闹,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仗势欺人的渣渣。”
烟萝一番话不仅惹怒了心高气傲的叶非珩,也惹怒了一众暗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