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情诗

——有感于《越人歌》与《在黑暗的河流上》。一声清越的歌掉进梦里。是为记

今夕何夕兮　　中搴洲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彼好兮　　不訾羞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在这条黑暗的河流上。只有我的船还张挂着一盏桔红的灯。

我就站在你的身后。

你站在船首。抬着头。华丽的服饰衬着你俊朗的脸庞。如果我在此刻能化身为天上的那颗被你注视的星，那么我胸怀中的爱意又何须如此悲伤？

距离是那么近。而你是君，我只是打桨的贫女。我从没感叹过出身的卑微。而这种想法却在今天停止。

这是个美丽而又慌乱的夜晚。我的心也似我脚下阵阵涌动的河水。看着幸福离我这么近却又那么遥远。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烦恼，缓缓唱起清越的歌。歌声在这黑夜里显得瞭亮而空旷。如果你知道这是为你而唱。请你的目光和微笑能在我身上稍稍加以停留。

灯火的温暖诱惑了美丽的飞蛾。它们勇敢地奔向炙热的火焰。即便是燃成了灰烬，却也找到了幸福的归宿．

那么我呢？

我的歌声如此悲伤。而在歌声停止的时候，还是阻挡不了你用微笑，缓缓指引我靠向彼岸。

没有人能了解我的羞怯。只有自已才知道卑微的我找不到幸福的方向。隔着雾色的芦苇，你的身形只能想象而无法复现。可在雨中细细聆听，仿佛又能感到你之前的询问字句在这风中盘旋。

我带着黑夜里的香气，目送你的身影渐渐远去。如何希望你当时再次归来，能懂我的情意，透过这习习回荡的歌，带我走吧。

而你的衣袂随着跃下起舞，轻轻推开的力气连带着我的船桨回旋荡漾，君兮君不知。船上的灯火也时明时暗。飞蛾们也都应该烧尽了罢。

——席慕容《在黑暗的河流上》附记：

《越人歌》相传是中国第一首译诗。鄂君子皙泛舟河中。打浆的女子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就是这一首美丽的情诗。有人说鄂君在听懂了这首歌，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后，就微笑着把她带回去了。

但是。我们所知道的结局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