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02
其实本该是1号的日记,结果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写,已经不准备要写了,却因为一张图又提起了笔。
早上上班,出门下楼,看到两辆754一前一后刚驶出站,周五的日常堵车,把它们被困在车流中动弹不得。哼,我又开始了步行超越,准备下一站上车。结果离站还有三四十米远的位置时,如堵塞的马桶突然疏通了一般,车流开始加速了,原来被我稳稳甩在后面的两辆车开到前面,进站停了下来,于是夹紧钩子一路小跑。司机还是好心的,上车的人其实已经上完了,还是选择了等我。眼看你跑过来仍然一脚油门踩走的司机根本不在少数。
呼哧呼哧地上了车,站在司机右侧面朝前方站定,气还没喘匀就听到背后有个声音说“师傅,到共青广场在哪边下啊”。我竖起耳朵听,心想“去共青广场,你坐错车了吧”。结果司机眼都不抬地回答说“不知道”。这时候我才回头瞅了她一眼,个头不高,挺瘦的,从雕刻过一般的脸上就看得出来;短发,很短,后脑的头发比我还短,上方和前额长一点;眼睛是比较明亮的,眉心靠左浅浅地点着一颗痣,鼻梁很高,淡妆,几乎看不出来的口红,还有两个明晃晃的耳钉;穿什么衣服实在是记不清了,显然是发型和耳钉给我带来的冲击感更加强烈,也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想法。为了缓解她的尴尬,我又扭过身去,不知道怎么就拿出了夜店的讲话方式,凑到她的左肩那边说“你要去哪儿?”,她说“共青广场”,然后我和她说“在尹家巷北下就行”,说完转过身子,心想“坐公交车出门都不事先查好了,这样多冒险啊,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拍拍衣服,心里美滋滋,又做了一件好事。
没一会儿,她又点点我左胳膊,问“到了那边怎么走啊”,我侧倾下身子说“待会儿跟我走”,看她一脸迷茫,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在那儿下”。之后的路程里,我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给她指路啊,她分得清南北吗,或者直接指给她方向?不行干脆直接带她过去好了,反正也没多远。
转过转盘,车到站了,没有回头示意,她还是紧跟着我下了车,走了几步之后我用手指了对面说“你过了马路,朝这个方向,跟着人流走就到了”,然后又问她“去共青广场为什么不坐768呢”,她很无奈地说“我之前上班是坐768到共青广场然后坐129,今天768等了好久了,看软件上最近一班也离得很远,再等就要迟到了”。马上进地铁站了她还没有要拜拜的意思,她说,在地铁口了,坐地铁也可以的。这意味着我们要同路了,面对这个陌生人和即将可能出现的尬聊,我感到了一丝压力。“啊?坐地铁也行嘛?你是去哪边的”,她想了一会儿就是说不出那个地名,自己都笑了,说“坐地铁到安德门”,但是我印象中129是和安德门完全不同方向的啊,这小姑娘不是记错了吧。说话间下楼梯,我问她,是在安德门转吗?她说,“是,转10号线,到那个...什么站”,“小行?中胜?”“对对对,中胜!中胜!”。嚯,终于把上班地点想起来了。过程中我不断打量她,想法越发强烈。
因为我们是完全同路,从下了地铁站、过安检、到候车,我们大概聊了聊彼此的工作,但是我心不在焉,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出这个问题。在列车进战的嘶吼声中,我迎来了我最后的机会,稍纵即逝。我凑到她身边,贴近她左耳,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啊,问一个非常非常冒昧的问题,你是...是T吗..”。很短的时间里,她脸上表情丰富,惊讶、无奈、苦笑,然后噘着嘴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说完之后我自知失礼,不过是真的也就都释然,可是人家又不是,场面变得窘迫,心里叫苦不迭。她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是头发吗,我说“不仅吧,就是各种感觉”。门开了,她走在前面说“哎,我觉得这个发型做的太丑了”我连忙补救“我觉得很有感觉啊,很有范儿”。上了车,被分割开来,没有再聊天。最后到安德门她下车,挥手作别。
又是一段冗长的文字。其实这事还是挺少见的,也算是一件奇遇了。
至于我为什么又想起来提笔,是因为我在一位韩国插画师那里看到了一张图片,整个气质十分像她,不过头发比画中更短,万分激动下,又打开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