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映像
引 子
说说家乡事儿我是认真的。
家园一瞥家乡的事儿是庙堂里的那柱点燃的竹签香,香的体味沁浸着一圈圈年轮。家乡的事儿是屋檐下的那一盏长明灯,小小储油罐注满的是一代人又一代人咸涩的汗水和“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百子千孙、出入平安,好人来相伴、歹人拨一边”美丽的祈祷,灯罩映射出的光芒,永远是那么祥和、那么安逸。随着年事的增长,愈觉家乡富有中存有荒芜之处,可爱的细节里,偶尔能闪晃出一道道伤痛的影子。暑去寒来,稻、麦、菽等杂粮遵循在节气的脚印里,轮番上演着、上演着播种与收获的情节,一茬又一茬,拖磨着本来就不是很肥沃的盐碱地、丘陵田园地,家乡纵横方圆数里,屈指可数仅仅生活着五棵老果树,东南隅有一棵荔枝树、一棵枇杷树,西北方向分别站着芭乐树一棵、桑葚树一棵和一棵龙眼树,它们相距不算很远,然而,谁也不知谁也不晓得,究竟谁先来谁是后到。六百余年来,里人们逐水而居,慢慢地将部落合拼为一块聚居地。一条盘绕在村前的上流是淡水,下流是咸水的河流也渐变成溪流,不知从哪一天起,溪流变为淡水浚,然后,浚脱变成濑,后来,再由濑已生成沟,由沟会演变出什么事儿,里人们,谁也没有做出什么样的猜想,好像从这条水系里感悟到什么事理,彼此都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在里人们的心目中,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是岁岁年年都在季节里打垄播种、薅草沤粪、收割采摘,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并以一种责任感、使命感般的情怀,不厌其烦地将这些看家本领传授给下一辈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这一辈人复制给下一辈人。
家园一瞥家园,历经沧海桑田。里人们,却开垦、种植不出一地有模有样的果子园?!
家园一督二五八或三六九墟日的场景,依然牢固地占据在记忆的一隅,买买卖卖、溜溜达达,吆喝着,一派繁华且和谐。然而,当你我跨越过家乡阡陌里那一抹原始的色彩后,从此,宛如一条深海里的小鱼儿,在有意与无意间,淡化在不尽人意的江湖之中,家乡的事儿,从你我的视觉中渐渐地变得模糊起了,我们与家乡的距离越来越远去,越来越莫名地生疏了起来。家乡,直到有一天,你我对家乡一次又一次,重复产生了强烈的追念感、亲切感、归属感的时候,粗糙的十个指头摸找不到原乡的方位,乡音再也唤不醒了对家乡的感觉,此时才明白到,自己早已是一枝被柴米油盐酱醋茶腌制而成的浮萍,游荡飘走在没有港湾的时空里,手心里紧裹的是家乡那口老井的水... ...
是当为序
陈清河
己亥(2019年)夏月修养于榕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