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街凑人数的日子-第一章

  今夜，心竟有了一丝丝的疼，放弃的，追寻的，都是藏在心里那些隐秘的欲望。寂寞的夜里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迷茫，谁不曾想给灵魂找个说话的地方，也许，心就不会迷失方向。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道路了。他的道路从原先无数的分岔口，走到今天这条道上，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少年时那些还存在过的拐角小巷，已经被他远远丢在后面，不可能再折回身，去走另外一条路。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往前走，爬山涉水的笔直朝前。走到巅峰，而后跳下。

  这是他唯一的路。

子夜时分，天暗沉的可怕，漆黑如墨的夜色寻不到半点星光，就连月影都不知去向。时不时传来人的呻吟声和哭泣声，如同夜半孤魂野鬼的哀嚎。飘渺的灯火闪烁不定，在墙壁顶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小区中烛火熄灭，无声黑暗中，几声孤零零的狗吠声响起。狗叫几声后，巡夜人打着哈欠昏沉沉走过没有雨滴的屋檐，长街深巷，幽深而寂寞，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偶尔有晚归的路人经过，散乱的脚步声纷错。 

    他使劲儿地眨了几下眼睛，感觉有些累，便自言自语：“脑子里空空的，我什么不也不想想，不愿想。”拖着比自己重一倍的行李箱放在街角一旁，仰望着那栋别墅楼上还未熄灯的大床，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半合着眼靠在店门口，一手抓着苍蝇拍，百无聊赖的上下挥舞，模样不像是赶走蝇蚊，倒像是扇风打瞌睡。这时，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手中举着个扫帚，杀气腾腾地便要打将出来，那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见了那妇人后便拔腿转身回屋，口中叫着“母夜叉”。

  他忽然之间更加懒得向前走了，太多的欢喜与悲哀，他已不想再去记起。于是拖着比自己重一倍的行李箱在公园的草坪上睡了一个晚上。

    卯时三刻，天终于亮了，圆盘状的太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探出了个头来，金灿灿的阳光如同利剑一般撕破了灰蒙蒙的天际，被这等耀眼的光芒一刺激，沉睡中的雁群就此醒了过来。保洁阿姨挪着比自己长一倍的扫把混凝土地板上左右摇摆着，扫把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很响亮也很清脆，听着似乎让他感觉到牙疼，他举着那双看着有点儿营养不良的双在脸上用力地上下揉了几下。

  “小伙子，昨晚睡得可好啊？”

    保洁员阿姨露出那两颗银牙似乎感觉到不像是坏心肠的人，当扫把与混凝土地板声音停止之后，他的眸子依旧迷蒙着忧伤和内心深处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