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论语》46 | 《六经》注我
【原文】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徴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徴之矣。”
孔子说:“我能说夏代之礼,但杞国的现状,不足以为我证明;我能讲殷商的礼,但宋国的现状,不足以为我证明。这两国的典籍和贤人不足的缘故。如果资料准备齐全了,我能予以证明。”
孔子的历史文化研究。一定要将事物搁置、追溯到当时的年代,才能验算成功。不然仅看意思层面,你很难引起共鸣,就可以拿走不谢。
先得了解两个朝代。“夏礼”,是夏朝的礼;“杞”是“杞国”,就是那个成语“杞人忧天”的故事起源地,商汤灭夏后,夏的遗民就留在杞国;“殷礼”,是夏朝的礼;“宋”是殷的后代。
用辨证法来理解下。往前看,孔子治学严谨,注重考证。虽然懂夏朝的礼,懂殷商的礼,但是对于年代久远的杞国和宋代,缺乏证旧,而不能妄断。这就是一种研究及考证态度,没有证据就不轻下结论。其中也间接说明历史资料保存的重要性。不然自己的祖先都不知道,后人更无法寻查。民间“集谱”,就是通过修订家谱这个活动把一个氏族的人集合在一起修订、编排氏族祖先,同时也让人认识到血脉的延续。要让后人记得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不忘先辈,在一代一代的不忘本中,就有谱了。
往后看,依据这,就清晰明了。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根据孔子的历史损益法,礼随朝代更迭,后面的礼也会做个增减,形成符合当时年代的东西,就是年代的产物。后面的礼比前面的礼,增加了什么,减少了什么,除去增加减少的东西,就是始终不变最根本的东西。最根本的能抓住就是方向。
这时,你不免质疑孔子,这两回答都是孔子说的,这不明显的前后矛盾吗?一者是依据不足就难以断下结论;二者是纵使一百世,也是可以预知的。搁置背景可能这样理解脉络,后者是抓住年代延续的主脉而非年代散发的细脉,后者抓住的是主要的而非前者的分支。
给人启发的是“文献”,“文”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文献,典籍;“献”,通贤,贤人。“文”是静止的,“献”是动态的,活生生的人。类似于我注《六经》与《六经》注我的感觉,在乎这个“文”,你能读出多少,你能做出多少,就是切己体察。做到这个太难了,就是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