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

五儿到九岁还光着腚儿

满村跑

炎热的夏天

跳进沟里去洗澡

男人女人小孩子

一大沟子

清水变浑浊了

从天黑洗到有圆圆的月亮

猪圈里哼哼唧唧

要吃了

倒一桶刷锅水

掺着麦麸子

咕噜咕噜吹泡泡

煤油灯微弱的光

昏黄

门前的眼床上

坐着拉呱的老农

吸着长长的旱烟

谁家的女孩

亮亮她甜美的嗓子

迎来了观众稀稀拉拉的掌声

蝉儿叫累了

趴在树上睡着了

树下的蚊子开始活动了

它嗡嗡的叫声

让人心烦

咬吧咬吧

呼哧呼哧一把又一把

打死了吸血的蚊子

换的一手红

有人捧起麦糠

燃起了呛人的烟

连蚊子也吓得溜走了

乡村的夜晚

没有电的夜晚

从久远到久远

茅草屋一排排

青草地爬到了门前的台阶

草鞋挂在土墙的撅子上

散发着臭气

小鸡仔跟着老母鸡觅食去

鸭群里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黑黑的饭桌上

一盆酱豆子

成了全家人的佳肴

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生活

那样的日子有个名字叫

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