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长假也不敢走出亲情触摸不到的距离
十•一长假之前,心里一遍又一遍谋划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或是去南方的碧波上泛舟,或是去北方的山谷中赏秋。
盼望着,盼望着,假期的脚步近了。
终于进入期盼已久的假期,而我心中的计划终归还是计划,只能羡慕身边的同事们,有的收拾行囊奔向远方,去看看外面多彩的世界;有的带领孩子在游乐场里徜徉,享受着惬意的亲子时光。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对于已是生命中年的我,渐渐的成了一个愈来愈远的幻想。在时间的流逝中,儿女逐渐的长大,就像一棵棵小树苗,在用生命的绿意点缀大地的同时,也在奋力地汲取着大地母亲所赐于的养料,而母亲从未拒绝,唯有无私的给予。
然而最令人揪心的事是曾经无比高大的父母,在时光流逝中不断的老去:岁月不停地夺走老人们日渐减少的生命活力,脸上印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的皱纹,头顶上出现越来越多而又越来越稀疏的白发,越来越低越来越佝偻的腰身,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混浊的眼神……
生活中的磨难并没有因为老人们的衰老而生出怜悯之心。
五年前的一场车祸,让岳父岳母同时住进了医院,从此陷入了生活的泥淖。医院、家、单位三点一线的生活模式固定下来,物质上的付出,精神上的折磨,肉体上的疲惫,几欲令人崩溃。
但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平凡人在生活的磨难中更应该有不平凡的坚韧与坚强,咬咬牙顶一顶,困难终会过去。
一段时间的治疗与保养之后,二老的身体渐渐地恢复过来,生活上也有了自理能力,但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特别是岳母的身体更是脆弱,再加上脑萎缩与脑梗,逐渐丧失了行走的能力,最近两年则彻底没有了生活自理能力卧病在床,唯一幸运的是岳父的身体还算硬朗,在自理之余还能照看岳母,大大减轻了妻子的负担。
雪上加霜的是我七十多岁的母亲几个月前不小心跌倒了,造成了脊椎损伤,一直卧床休养了五多月时间才能下床行走。在此期间,我的两位姐姐和妹妹付出了极大的精力与代价。让人更加体会到肉体的衰老对于人类的桎梏,个体生命在自然造化中的渺小与无奈。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年轻时曾经拥有的浪子之心,被窘迫的现实生活和对家乡的依恋紧紧地束缚在自己并不喜欢的领域里,谨慎保守而又畏首畏尾的性格让自己无法做到决绝地离去,像很多闯荡天涯的年轻人一样,远离家乡成为父母牵肠挂肚的游子。就这样,在犹豫和彷徨中把人生最宝贵的年华献给了在很多人眼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事业,成为一名在家乡执教的老师。
可如今回首往昔的选择,自己真的能够做到毫无牵挂地奔向心中的自由天地么?
看到了太多独居的老人,没有了子女的陪伴,纵然物质上是富足的,但精神上的寂寞与失落却无法排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了小病自己悄悄的扛,当有了大病往往已是不久于人世。活的孤独,死的冷清。
无论多长的假期也不敢远足,不敢远离父母的视线,总是担心自己的行程一旦超出了亲情所能触及的距离,咫尺永远变成了无法跨越的天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体谅慈母的不易,与其浪迹天涯成为离家千里的游子,莫如选择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凡夫俗子,在琐碎的日子里,与父母一起走过最后的人生斜阳,让陪伴永远没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