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08）

08：脑瘫弟弟

第二天，吴月婵就将小高台抱到了一家私人小诊所里去了，她要咨询一下赤脚医生，她的儿子小高台会不会得了什么重病？那个离九仙家不远处的一家小诊所里的女医生，仔细地摸了摸小高台的四肢以及头部，也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她只好让吴月婵多观察观察孩子的肢体活动情况，同时注意引导他开口说话。孩子睡觉的时候，有无痉挛现象出现呀，四肢抽搐呀，肌肉强硬呀，情绪不稳定呀等等症状都要小心察看。

吴月婵回来以后，越发地焦虑了起来。小高台不会迈步，不会弯腰，有时候拉着他站立，他也是足跟不能着地。吴月婵越看越是心里没了底，那个女医生也说了，这些表现有可能就是脑瘫的征兆。可吴月婵转念一想，也或许是情绪使然，小高台天生就比较激动、兴奋而造成的过分活跃呢？但这仅仅是可能，吴月婵自个儿在心里嘀咕着。

天大地大，母爱最大。刚刚四十出头的吴月婵苦思冥想了好多天，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只好等等再说了，就他们家那个条件，不等等又能怎样呢？

那个春节，本是亲人团聚的日子，而九仙一家人，却在百般愁结里度过了那个所谓热闹的春节。大年初五那天一大早，戚槐云和吴月婵就将小高台抱到了县城一家中心医院里去就诊了。原指望医生还像小诊所里的那个女医生说的那般，再观察观察。可是，一番检查下来之后，那个年龄较大的男医生直接宣判：小高台得了脑瘫。当下，戚槐云就在医生办公室的那条椅子上没有站立起来。

小高台的脑瘫是怎么来的，自然，就是吴月婵生产的时候，挤压了孩子的大脑，这大脑留下了后遗症。

难产挤压所造成的伤害，那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补救了的。男医生说，脑伤主要还是生产时缺氧的时间过长了，这样就有可能会出现脑部实质性的损伤，影响着智力的发育，已经变成了事实。那是个非常负责任的男医生，他还建议戚槐云和吴月婵带孩子去省城的大医院里去做个正规的检查，叫什么颅脑核磁共振，小地方是没有这仪器的。最终确定一下是不是脑瘫，还是很有必要的。小地方就是小地方，他说他只能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实践经验暂且来下这个结论。

去大医院？在回家的路上，吴月婵抱着小高台，戚槐云则一言不发。翻过这个年头，九仙就要上学了，这事还没有定论，祖母柳素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又冒出这摊子事来，这个男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到家了，祖母柳素英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她问吴月婵小高台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她还说，要不要找个香头奶奶来瞧瞧。吴月婵知道婆婆的意思，可那都是骗人的把戏，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太还想出这么一折来。这个儿媳妇第一次对婆婆发了火：“都怨你，非要生这个孩子！”

这怎么就成了柳素英要生这个孩子的了？

老太太也被弄糊涂了，本以为儿子、媳妇、孙子三口回来，全家人一起补吃个小年饭的。没曾想到的是，被儿媳妇吴月婵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数落，她的心里立马就不是滋味起来。看来，孙子的病不轻呀！

过了那年的正月半，人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戚槐云继续去那个砖瓦厂里做事，从不提带儿子去省城看病的事儿。吴月婵也不敢多问，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家里仅剩三十多元钱了，能到哪里去看病呀！连路费和住宿费都不够。再说借，问谁去借？戚槐云是戚家的独子，连个姐妹都没有；吴月婵呢？是有两个兄弟，可那两个兄弟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儿；九仙的外婆老了，时不时地帮衬着这个小闺女，已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地方去借，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可以借钱给他们的一户人家。

小高台外出看病的事就这么一直拖着，且一拖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大约到了清明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正是夕阳将那微弱的光芒给大地披上蝉翼般光彩之际 ，九仙家的门口突然来了个邮递员。【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