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将臣传04 只恨这山太高
文/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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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原始神秘的大陆上，各族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繁衍生息。”
“幅员辽阔的广袤陆地，造就了不计其数的名山大川，大小部落更是数不胜数，黎山族只是其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偏远部落。”
黎山族议事厅内，此刻正盘坐着三个身影，族长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空间内。
五果蛇形草不愧是天地奇珍，阿莫的母亲在服下族长调制的药水后顺利苏醒。但因长期昏迷体质虚弱所以仍需卧床调养一阵。在族长的邀请下，将臣和其遂移步至黎山族议事厅。
黎山族建筑普遍不高，议事厅作为款待外来宾客和庆功之地，却是黎山族最为宏伟的建筑，占地数千丈，约有普通石屋五六倍高，远远看来，颇有众星拱月之感。
“先祖为躲避战乱率族迁徙至此地，传承至今已经数万年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此人已是耄耋之年，脸上布满了皱纹沟壑，瘦削深陷的眼窝中却有一双极为深邃的褐色眼眸，仿佛蕴含了满天星辰。
在先前的介绍中，将臣知道了此人乃是黎山族的祭祀，地位仅次于族长。
说到传承万年，将臣分明看到两位老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泯的骄傲，心里不禁默默嘀咕了一声，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出生就用了十万年会不会被吓死掉。
当然在两位老人面前将臣不敢有丝毫的不敬，正襟危坐聆听他们的阅历与见闻，毕竟他刚刚降临这个人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和消化。
虽然将臣不说，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还是被族长捕捉到了，他却只以为是少年表露出来的好奇，便继续解释道：“持续了数十万年的神魔大战，致使天下生灵涂炭，数不清的人族部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天地间。”
尽管已经听神竹提过，但从当事人的嘴中再次说出这段悲壮的历史，还是让将臣心中一片凛然。
“黄帝和蚩尤…他们到底有多强？”将臣抛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后都无奈地笑了笑。
沉吟片刻，族长的声音再度响起。
“女娲圣母捏土造人后，因担心天生弱小的人族不能在神魔纵横的大陆上生存，因此赐下修行法门，为人族开辟了成神之路，自此以后，人族皆可吐纳天地灵气从而愈发强大。”
“成神之路？”听到这里将臣立马来了精神。
“人族修神，共分踏星路，凝命桥，点魂灯，聚神格，创神星五大境界，黄帝和蚩尤…应该属于神星境吧”老族长的脸色露出了敬仰和向往之情。
“最高境界啊…好强…难怪神竹让我去向黄帝拜师。”将臣心中激动的嘀咕了几句。
“成神之路乃是逆天所行，又岂是如此简单，非大毅力大机缘不可成就。只有人族中惊才绝绝之辈才能不断突破攀上高峰。”老祭祀满怀感慨地说道。
“是啊，能够突破到第一境踏星路的已是少数，凝结命桥成功的更是万中无一。想我黎山族数千人，也就我和祭祀两人达到命桥境巅峰，此生想是无缘魂灯境了。”
“所幸年轻一代人才辈出，阿莫年仅十五岁就已踏星成功，应该有望冲击魂灯境。”
讲到这里的时候两位老人眼中露出了欣慰和希翼的光芒，对于两位把生命都奉献给了黎山族的老人，看到族群越来越强大，能够持久延续，已经是最大的开怀和盼望。
“将臣小友，我方才观你体内并无星痕，应是尚未踏星成功，为何能够帮阿莫摘得五果蛇形草，还望你能帮老夫解此疑惑。”族长突然大有深意的问道。
言毕，两位老人直直盯着将臣，一股不怒自威的压力弥漫在空间中。
如果是族内普通的少年，哪怕是已经踏星成功的阿莫，在两位命桥巅峰老人的注视下，也会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但将臣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异常一样，腼腆的一笑，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神禁沼泽的异兽看到我都很害怕…我走上去就摘走了…”
走上去就摘走了…
两位老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们内心有些崩溃，什么时候五果蛇形草这么好摘了…
他们当然不相信将臣说的话，但好在多年的阅历让他们确信眼前这位少年并无恶意。顶多就是有些隐瞒，但谁没有秘密？总不能强迫他说出来吧。
其实就连将臣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一路走出来竟然没有遇到一点危险，凡是看到他的异兽都退走了…
但如果他知道神竹作为神禁沼泽最为强大古老的存在，吞噬了无数的异兽作为养料，而他身上带着本源竹心的气息，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异兽看见他就跑了。
“将臣小友，你觉得阿莫这孩子怎么样？”族长和祭祀对视了一眼后突然问道。
随着族长的提问，屋内的威压骤然消失殆尽，反而显得有些旖旎。
“她…很美。”
将臣的眼睛很干净，似初生的婴儿，似冬天的白雪。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找黄帝，去拜师！”
两位老人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阿莫的心思，本以为这个少年是因为爱慕阿莫才出手相助，那他们乐得促成这门好事，现在看来要通过她把将臣留下来的作法是行不通的了。
只是…可怜了阿莫这个孩子啊。
“黄帝那等大人物，又怎会轻易收徒，留在我黎山族…不也挺好？”老族长想再试试。
“我可以，我要成神。”将臣摇了摇头，轻轻说出了一句让两位老人目瞪口呆的话。
“咳咳，我观你刚入世不久，我黎山族虽说不大，但数万年积累也有不少关于修行和大陆秘闻的典藏，你可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再上路也不迟。”
老祭祀适时补充了一句，直让族长眼前一亮。
对啊，多留你段时间，让阿莫多跟你接触接触，等你明白了修行到底有多难也许就不会想着什么虚无缥缈的成神了。老祭祀不愧是智囊啊。
单纯的将臣可不知道两位老人心中的小九九，本来他也没打算马上就走，听到有关修行和大陆秘闻的典藏，更是打算留下来好好学习学习。
世间万物，缘起缘灭，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内，小将臣便留在了黎山族。
阿莫陪着他典藏阁内读书，奇山峻岭中行走，瀑布银川里戏耍，共同走过了黎山族周边的每一个新奇角落。
一起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日子平淡而真实，自由而灿烂，阿莫第一次觉得幸福如此触手可及。
但她不知道或者不愿意去想的是，书，是可以读完的；景，也是可以看完的。
一个月的时间，将臣终于把黎山族典藏阁的所有典籍看完，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蜕变。
接下来…该去昆仑了吧…将臣抬起头望着远方默想。
他是从书里知道的，黄帝居于昆仑之巅，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
“阿莫，我得走了，等我成神了，我会来找你的。”
简单的话别后，将臣终于还是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路，翻山越岭，一路向北。
“将臣哥哥，我等你。”阿莫笑着说道。
只有黎山族的风儿知道，在将臣转身离去的时刻，阿莫留下的泪水是有多撕心裂肺。
这辈子…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吧。
独坐在山峦之上，望着将臣离去的方向，阿莫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山啊，为什么这样高？
我恨。
我恨这山。
挡住了我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