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看完李碧华的《霸王别姬》,不禁感叹,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这是珠的一本床头书。
继上次的疯玩。
KTV的彻底放飞,
坐上又返回的车,
喝到一半及至微醺的酒。
仿佛从没有这样的任性过,就又去了一回。
夜晚九点,两人洗完澡,对坐、饮酒。
两张年过半百的素颜的脸、着睡衣的不再苗条的身形。
从来没有想过,后来的某一天,我会和网友这样的赤膊上阵、痛快豪饮。
有些场面,如同没有彩排的戏。
有时候我觉得,称网友似乎友谊不够深厚,向别人介绍时也似乎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其实只不过相识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够不上称朋友的资格。
于微醺中,靠在床头,翻开这本书。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根本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是,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文章从演了一辈子霸王与虞姬的两个角色写起。
小说以20世纪20年代至80年代的北京城为背景。
从小石头与小豆子写起,到成为段小楼与程蝶衣。
其中的艰辛和相互成就,一路走来,虞姬对霸王情感上的依赖,讲述了程蝶衣、段小楼、菊仙三个人物之间哀艳的悲情故事。
作者以政权更迭、国运多舛的时代大背景来演绎小人物痴迷与背叛的感情纠葛,同时以传统梨园京剧的繁复华丽作为基调,记述出动荡年代底层人物的真实命运和文革等历史事件,蕴含着历史与社会、美学与哲学的意味。
作为普通的读者,从作者开头吸晴的着墨:
婊子无情,
戏子无义。
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
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
每一个人,有其依附之物。娃娃依附脐带,孩子依附娘亲,女人依附男人。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床上,离开了床即又死去。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台上,一下台即又死去。一般的,面目模糊的个体,虽则生命相骗太多,含恨地不如意,胡涂一点,也就过去了。生命也是一出戏吧。
折子戏又比演整整的一出戏要好多了。总是不耐烦等它唱完,中间有太多的烦闷转折。茫茫的威胁。要唱完它,不外因为既已开幕,无法逃躲。如果人人都是折子戏,只把最精华的,仔细唱一遍,该多美满啊。
便觉得文字虽然辛辣,但何尝不是呢。
人的一生,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大走向基本上就决定了。
底层人,人生的这部戏,怎么演都是悲情的角色多一些。你永远都是别人的配角。
回到书中。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在那个不能言说的疯魔年代,人都变成了鬼。何况演戏的人。
程蝶衣与段小楼在香港的偶遇,源于“小楼为了谋杀时间,由湾仔坐车到筲箕湾。途经北角新光戏院,正在换画片,又有表演团访港了。他没留神。后来由筲箕湾坐回湾仔。自昏暗的玻璃外窗,赫然见到三个字‘程蝶衣’”
我惊叹作者用“小楼为了谋杀时间”,这“谋杀”两个字,让人觉得,活着,是有多么的无味无意义。
两人在空寂的曲终人散后的、没有音乐、没有布景、没有灯光的舞台,这是一个最原始的方丈地。
两人精细的上妆,扯着嘶哑的嗓子,在这重温旧梦的良夜,开始唱了。
扮戏的历程,如同生命一般繁琐复杂。
舞台方丈地,一转万重山。
虞姬唱得很凄厉:“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然后,把宝剑往脖子上一抹,血,一滴一滴一滴…
此时的程蝶衣,已分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他一生只想当师哥的虞姬,容不下菊仙,哪怕菊仙已不在人世。
段小楼把沉浸在戏中的程蝶衣摇醒。
戏,唱,完,了。
灿烂的悲剧已然结束。华丽的情死也只是假象。
段小楼失去了菊仙,后来,程蝶衣找到了真爱。
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