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蛋如何打败流氓 成为电商救世主

作者：Joe Mullin
原文：Ars Technica
翻译：haru

如果你访问过Soverain Software的网站的话，你大概会以为他们是一家真的公司。他们网站上有“产品”、“服务”、“解决方案”和“关于我们”等等。销售和技术支持也分别都有热线电话和邮箱地址。你甚至还会看到顾客的“登陆页面”。

全都是骗人的。法院记录显示这个Soverain没有卖过任何东西——从来没有。那些语音信箱都是由名为Katherine Wolanyk的这个Soverain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前瑞生国际律师事务所的人搞的。那网页上那些了不起的大公司客户名单呢？都是十几年前另一家公司的历史。那家公司叫OpenMarket，是一家创造了这些专利的软件公司，2001年关门大吉了。它把资产都卖给了一家名为Divine InterVentures的风投基金，而OpenMarket的专利又在2003年被这家基金卖给了Soverain Software。

“感谢您致电Soverain技术支持。”如果你按2的话，会听到Wolanyk说，“如果你是我们的顾客并且有技术方面的问题的话，请拨打1-888-884-4432或写邮件到support@soverain.com。”那串电话号码跟Soverain网站“联系我们”里面的客服电话一样都已经停机了。

Soverain并不是一家电子商务企业。他的主要业务是用专利去告其他电商，利润比单纯的电商高多了，并且目前为止都还挺成功的。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向多家在线零售商收取大约1%收益的专利税。不过上周，新蛋及其律师们让Soverain的美好愿望落空了。新蛋在上诉中成功地将Soverain用来打专利战的三项专利给作废了。

这项裁决一下子把Soverain去年提起的许多诉讼都关了，包括对Nordstorm’s、Macy’s、Home Depot、RadioShack、Kohl’s等许多零售商的官司。这些被告们只不过是向顾客们提供了最基本的在线支付服务而已。Soverain利用5,715,314和5,909,492这两项专利来宣称自己是网络上常见的“购物车”功能的专利拥有人。某些诉讼中还会用到第三个专利7,272,639。

Soverain将失去他们想从新蛋那边拿到的250万美金，以及从Victoria’s Secret和雅芳那边赢得的更大金额。后两家公司于2011年被裁定支付给Soverain总计1800万美金，以及大约1%的流动专利税。新蛋案件由大律师支持，新的裁决将专利流氓从多家在线零售商那里骗得的数千万美金赔偿费一扫而空。

对新蛋的首席法律顾问Lee Cheng来说，这是对新蛋自07年以来推行的一项战略的肯定。该战略的核心是，不与专利流氓和解，永远不。

“我们认为这完全是狗屎。”Cheng在接受Ars Technica的采访时说道，“如果我们给这家付了钱，那以后要给每家这类专利拥有者付一样多的钱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路走到了庭审。现在，没有人再需要向Soverain付一分钱了。”

“专利战的鼻祖”

2010年，随着新蛋案件的爆发，整个在线零售行业开始意识到Soverain这类公司带来的威胁。InternetRetailer.com的研究员写道，“新蛋案是所有专利战的鼻祖。”零售商们已经疲于支付数以百万计的律师费，不少人选择了写给Soverain“至少250万美金”的支票。

Soverain的律师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当时，Soverain是由全美最大的众达律师事务所代理的。

之前，Soverain已经打败了在线零售商的一些巨头。比如在2005年，他们起诉的第一家公司就是亚马逊，并且从这家老大哥那里得到了4000万美金的和解费。之后The Gap也输了，但和解费的具体数目未被披露。当年的被告们都害怕自己会像RIM一样输的体无完肤，而且当时eBay vs MercExchange案还没上演，最高法院也没有对只有专利没有其他的空头公司打响的专利战设限。

所以Soverain对新蛋以及其他7家零售商的起诉备受关注。2010年开庭时，新蛋已经是仅剩的被告了，所有其他公司都选择了庭外和解。那是一场典型的东德克萨斯裁决：周一开庭，周五判决。

结案陈词的时候，Soverain的律师，当时还是众达合伙人的Kenneth Adamo指出，Soverain拥有的专利虽然微不足道，但对新蛋的销售网络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就好比火花塞对于汽车的意义。“把火花塞拿出来，你都开不过两条街。”Adamo向陪审团的八名成员比喻道，“把购物车和会话标识符从新蛋的系统里拿走的话，他们连一分钱东西都卖不掉。”

陪审团在几个小时里就做出了决定，新蛋被判侵权并且需要支付损失费。不过陪审团只要求新蛋支付250万美金，相对于Soverain的律师要求的3400万美金来说只是很小一部分（虽然比新蛋的律师所认为的合理的侵权赔偿费50万美金要多了不少）。令人注目的是，法官规定陪审团不得对新蛋提出的对专利的合法性的质疑作出判断。而新蛋的质疑——即Soverain的专利都是无效的——却是他们上诉的关键。

总体而言对新蛋来说，他们需要支付的费用并不多，至少后来的专利流氓会看到，Soverain要求的赔偿金额只被满足了10%都不到。但还有更坏的消息等着新蛋。地区法官Leonard Davis判给了Soverain连续专利税，并就第三项专利确认了下一次庭审（不过Soverain的专利在上诉中已被判无效，因此下一次庭审自然也就没有了）。

变本加厉

Soverain的目标当然不会只有亚马逊和新蛋。他们想要的是利用他们宣称的只要使用了“购物车”技术就会牵涉到的3项专利来榨干整个零售行业的利润。

众达和Soverain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但这家专利公司仍旧找了另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伊曼纽尔。这家事务所为Google进行了许多次辩护并已经成为了这家搜索巨头对付专利流氓的代言人。伊曼纽尔也是三星苹果专利大战中为三星辩护的功臣。

新蛋案判决后的一年左右，Soverain的第二项起诉在同一家法院开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审议后，陪审团判决雅芳和Victoria’s Secret支付给Soverain共计1790万美金——只比律师要求的少了100万。Soverain同时还赢得了连续专利税。只要Soverain的专利还在，两家公司就必须分给他们1%的网络销售利润。

Soverain越战越勇。整个经济在下滑，但在线电子商务仍以破竹之势迅速发展着，所以Soverain也想分一杯羹。他们的小心思在2012年展露无遗。他们起诉了一连串零售商：家居界的Home Depot，时尚界的Macy’s、Nordstrom’s、Kohl’s，数码界的Best Buy、RadioShack，还有Drugstore.com和Walgreen’s。

救兵CompuServe从天而降

现在，多亏了新蛋的成功上诉，那些起诉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新蛋并没有放弃去证明Soverain的专利的无效性。上诉时最有力的先例证据是CompuServe Mail。新蛋的律师们认为该系统击中了Soverain的每一项专利。

在地区法院，法官不让陪审团判断Soverain专利的有效性，认为“证据不足”、“混淆视听”。

而Soverain则认为CompuServe的系统不包括他们专利中的“产品标识”以及“购物车数据库”。Soverain辩称其系统适用于因特网，比CompuServe的系统更先进更优越，而后者的系统是因特网出现之前的网络产物。

上诉法院判决认为，仅仅因为“我们的系统可以用在因特网上”并不代表是什么了不起的发明。三位法官认为，所有所谓“购物车”的专利声明都可以在CompuServe Mail中找到原形。

与流氓专利的六年战争：专访新蛋首席法律顾问Lee Cheng

新蛋因其奋力反击专利流氓而显得特立独行。他们不请大律师行来辩护，首席法律顾问Lee Cheng认为其他公司也应该走同一条道。在Ars Technica的专访中，Cheng畅谈新蛋的战略、其原因、以及如何施行。

Ars：你已经参与了不少专利案了，不少还进行了庭审。输过吗？

Cheng：我们从没输过专利案，除非算上Soverain那次一审。这是我们第一次庭审。在那之后，11年底我们还赢过一次阿尔卡特朗讯。12年我们赢了不少，包括作为打败Kelora的成员之一。（新蛋今年还会有另一场东德克萨斯审讯。）

Ars：Soverain那次庭审发生了什么？

Cheng：我们向陪审团和法官阐述了我们是谁，我们代表了什么群体，以及我们为什么认为没有侵权。

他们高价请来了一些发明人作为顾问。还找来了一些专家来宣称这是科技创新中的一个大突破。

“请看，我带领各位进入购物车的世界！此购物车与人们使用了数百年的购物车不同，它会按照车里的交易的总金额向你收取费用。”

他们会说，“我们的专利非常关键，我们要求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应得的”。这在流氓专利案中非常常见。但他们所拥有的是一个无比基本的功能，可以用无数种方法编码而成。我说，别看不起人智商好吗？东德克萨斯陪审团里的好人们，或者说任何地方的陪审团，都不会买你们的账的。

美国的司法系统是有些问题，但本质上来说它还是正常运作的。陪审制度很健全，陪审员们都是善良的人而且通情达理。

Ars：听上去像是人生赢家的感觉！但，至少在地方法院，你们还是被判侵权还罚了250万。

Cheng：陪审团没有判我们直接侵权，而是间接侵权。我们觉得有很大上诉的余地。

可以从一个陪审员的角度来考虑一下。多数陪审员或许是支持被告并且认为原告是一派胡言，但只要有一个人原告动了恻隐之心，而且如果他是个顽固派的话，那最后的裁决很可能就被引导到了反方向。每个人都想回家，钱又不是给他们的。倾向于被告的陪审员更容易妥协，“要不我们就给他们点，给个250万然后就到此为止吧。”

如果陪审团判被告输，即便你有百分百的自信上诉一定会赢，也必须交付一定保证金。这笔保证金会在你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体现出来，直到上诉成功。所以程序上来说，很多被告会被迫选择和解。

改革是必须的。如果我们输了就要交保证金，那么他们赢了也应该交保证金。比如说，如果他们想要寻求联邦巡回法院全席审查，他们就应该付保证金。

现在来讲，我们非常高兴看到联邦巡回法院的方针是重视不平等性并防止那些人——多数是律师和对冲基金经理——通过又弱又无聊的专利来获得利润。我非常怀疑那些投资者拿到的不止一点点。

Ars：为什么新蛋的战略其他公司做不到或者不想去做？

Cheng：我们的创始人（新蛋CEO Fred Chang）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我们总是愿意损失一些利润去获得战略性的成功。我们会成功是因为自2001年创立开始，我们就非常关心我们的顾客。

其次，我们的系统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我们的CTO（James Wu，庭审时出庭作证过）从0开始写了这些代码，他并不知道那些专利或者其他人的任何东西。他的编码方法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所以在Soverain案中我们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我们没有侵权。我们的购物车的构造是不一样的。

最后，我们愿意出庭因为我们希望让法律变得更完善。eBay这么干过，Quanta也对LG这么干过。作为好法人我们有义务推动专利法的合理化。

Ars：这个案件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

Cheng：专利欺诈是利用了法律中非常关键但又不健全的一部分的缺陷。我们越快裁定这些案件——并且通过上诉使立法改革走上正轨——我们的经济就会更快在相关领域发展。我们在与那些没有这类诉讼的地方竞争经济发展。中国没有这些，韩国没有这些，欧洲也没有这些。

就我们的经验来说，想搞我们的公司各种各样，有宣称拥有下拉菜单专利的、搜索框专利的、或者网页浏览专利。至少有4项对我们的指控涉及到搜索框的“某一部分”。

我很惊讶人们这么快就忘了Lemelson的那档子事儿了（Jerome Lemelson，利用所谓的潜水艇式专利赚取了数亿的授权费）。其实现在的那些专利欺诈也是一样的，也都是“潜水艇”。他们利用时机，就像Lemelson利用时机一样。

时机成熟他们就跳出来，“惊喜！给我们钱不然我们就灭了你们！”去死吧。真的，去死吧。这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