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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今知古——评龙应台《我们为什么要学文史哲》

2019-03-16  本文已影响13人  屡空

老师在后面的课程里有推荐了老师的老师瞿林东先生的《我的史学人生》。其中引用了《吕氏春秋 察今》:“有道之士,贵以近知远,以今知古,以益所见知所不见。” 我想这句话很好概括了历史的意义,"通古今之变",今天其实只是历史的重复。历史由史料构成,但隐藏在史料后的思想和解读,以及这些思想解读的历史,构成了史学史的内容。学习史学史,就更好理解历史。

我对历史的学习还比较零散,初步学了点《公羊传》,《史记》,《资治通鉴》,《宋论》,《读通鉴论》等选篇,之前的学习比较注重人物和事件的评价,比如对伍子胥复仇的不同历史解读。后期关注比较多经史关系,文质之变等。但感觉还是不能贯通,很多无法理解。希望通过《史通》的学习,对历史和史学史有更深入了解。

课上讲了龙应台的一个演讲稿《我们为什么要学文史哲》。大意说一位大陆作家感叹欧洲服务员有礼貌,而我国礼貌不够,推而广之讲到了素质差异。龙应台反驳应该是经济问题,并认为是创造性的见解。直到学习到了《韩非子 五蠹篇》才觉得自己不够历史文化,原来两千年前的作家早就提出了。

“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斲,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于此矣。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臿以为民先,股无胈,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以是言之,夫古之让天子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古传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县令,一日身死,子孙累世絜驾,故人重之;是以人之于让也,轻辞古之天子,难去今之县令者,薄厚之实异也”。——《韩非子 五蠹篇》

“看了韩非子的《五蠹篇》之後,我在想,算了,两千年之後你还在写一样的东西,而且自以为见解独到。你,太可笑,太不懂自己的位置了。”——龙应台《我们为什么要学文史哲》

这个案例就说明了古今的联系,学习古为了理解今,通过理解今也可以理解古。如果从文质论,经史论来说,就是龙应台的直觉是对的,但依旧没有用文来匹配,显示了质胜文的象。对于史的学习,也没有和经贯通,体现了经史的割裂。

我基本听完一遍老师的全部课程,包括学生的讨论。感觉老师讲的非常精彩,但也很高深,有很多列举的作品都是第一次听说,觉得有必要再听一遍,并结合文本认真体会。

感谢屈老师指导!

另外附一篇学公羊传时的作业,请屈老师指导。

(隐公元年)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春秋》

《春秋》为儒家五经之首,是孔子“微言大义”的传世之作,借对历史的“异辞”,表明自己的政治意图和理想。但后世对此也有很多异议。主要流传下来的三传有《左传》,《榖梁传》,《公羊传》等。汉以后古文经学流行,更加容易被统治阶级接受的《左传》流行。但经过公羊子,何休,董仲舒,康有为等大儒的努力,公羊学得以传承,《公羊传》被认为最接近孔子原义的解读。公羊传不是历史书,更接近哲学书。

对一些史料的解读总有很多异议,公羊学则从义理角度,给出了自己成体系的解释。让我长久以来思考和评价的史料有了一些新启示。司马迁从学董仲舒,成书其间《公羊学》盛行,因此《史记》有很多观点也是接近公羊学的。

比如:“郑伯克段于鄢”。郑伯克段的故事都耳熟能详,大意是,郑庄公知道自己母亲想立自己的弟弟段为王,故意一面制造机会让段做大自傲,最终造反,另一方面暗中配置军事,造反后迅速剿灭诛杀(左传说驱除)。此故事,我最早在《东周列国志》连续剧里看到,唐国强扮演,总感觉是智慧和正义的化身,连续剧应该是褒义的。《史记》《左传》等详细记载了经过。郑庄公是第一位春秋霸主。对此事也可谓褒贬不一。

《公羊传》的观点就比较明确,其中有句“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不用杀而用克,是强调郑庄公的恶的。不如不给段城池,也不至于有杀弟之恶名了。

按公羊三世说,隐公属于孔子“所传闻世”,即“据乱世”。根据何休的《公羊解诂》对据乱世的看法和治法是“外小恶不书”,外国(非鲁国)的小恶是不记录的。郑庄公杀弟是大恶了。

再比如,很有名的宋楚泓之战,宋襄公阵前礼让,结果大败,被引为笑谈。《左传》批其“未知战“,《榖梁传》说他:“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 但《公羊传》歌颂他“临大事而不忘大礼”等。

如何理解呢? 僖公也在“据乱世”,“外小恶不书”,那么是否“外小善亦不书”呢?传曰“《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春秋》记录这件事语繁不省,是突出其正道啊。是正道,为何败呢?传曰“有君而无臣”,《解诂》:“惜有王德而无王佐也。。。帝王之兵。。帝王之臣。。帝王之民”。 故褒宋僖公之礼,是孔子的本意。另一方面,楚国在春秋属于“夷狄”,也符合居乱世的治国之策,“内诸夏而外夷狄”。

另外还有有名的“伍子胥伐楚”事件。《公羊传》,《史记》是褒伍子胥的。《左传》用不提复仇之事来贬伍子胥。许慎在《五经异义》说:“凡君非理杀臣,公羊说,子可以复仇,故子胥伐楚,《春秋》贤之;左氏说,君命,天也,是不可复仇”。

春秋为何褒伍子胥呢? 因为定公已经在“三世说”里的“所见世”,即太平世。天下太平,世界大同。“”用心尤深而详“讥二名”,名字两个字的因为影响别人避讳,没有一个字容易避讳所以要讥笑一番。如果在“居乱世”,伍子胥复仇这种外邦小事也许不会记载,但在“太平世”,天下一家,追求社会公义而非乱世之治。也符合儒家“以直抱怨”的思想。

以上为初学《春秋公羊传》和“三世说”的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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