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幸福,我很欢喜。
“殷殷,你这样太没形象了。”
“殷殷,我踢球你帮我拿眼镜就好了,就不用冲进来了吧,我摔得没那么挫,还是有很帅气的…”
“殷殷,这首歌很好听哦。”
“殷殷,我会写信给你。”
“殷殷,你过的幸福,我很欢喜…”
“殷殷……”
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叫我殷殷……
那年夏天似乎特别热,高二的课程繁琐又沉闷,老师为了活跃大家积极性,宣布期中考试后,大家可以自由选择座位,选择同桌。这个消息让大家雀跃不已,纷纷兴奋的等待调座位的那天。
期中考试我第2名,第2个便是我选,我自然选了中间第三排,看黑板清晰又刚好吃不到粉笔灰。长歌第6名,他选完后,同学们居然“哗”一声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抬头看黑板上他写的下的位子,我同桌的位。那么,我之后一年的同桌,就是苏木?
苏木是个活泼的男孩子,爱好踢球,游戏,嘴还特贫,我一直很好奇,这样一个兴趣广泛到作业都无法按时完成的人怎么能一直保持成绩在班级前十的。
虽然是同桌,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彼此没交流的。除了,他借我笔记抄的时候,他会嬉皮笑脸的开几句玩笑。
直到,那天他跟我借workman。他自己也有,只是那天忘记带了。然而,午睡没有耳机堵着,他是无法静心的。不过那天的午休,我们都没静心,我们一直在交流最爱听的音乐,为了保持教室安静,我们用笔交流,一叠草稿纸,我一句他一句。到午休时间结束,那叠草稿纸已经是密密麻麻布满我跟他的字了。他的字严谨方正,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嬉皮笑脸。
除了我们都爱的陈奕迅,他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推荐一首歌给我,轻音乐,摇滚,更多的是那带着淡淡忧伤文艺气息的,比如,洛丽塔。而我推荐给他的,总是活泼欢乐的。
越来越熟的时候,我会在周五的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去看他踢球,顺便,帮他看眼镜。虽然,每次踢球完,他的脚臭味都让我皱眉,我依然乐此不疲。他也会偶尔在周末牺牲游戏时间陪我去网吧看那些偶像剧。因为他说我除了看偶像剧的时候会像个淑女,话虽损,我却找不到有力的反驳。不过也乐意有人陪着。
那是一段单纯快乐的时光。没有三八线,只有温暖陪伴的同桌一度让我觉得枯燥的高中时代也变得有色彩起来。
直到第二年的愚人节。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完后,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突然用少有的严肃表情对我说:“殷殷,等一下。”
我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不会今天没整到我还没甘心吧?”
他笑:“哎呀,殷殷都变聪明了,我整不到了。”
我:“说的我以前很笨似的。”
他一本正经的说:“没有,我一直觉得你很可爱。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周围的吵吵嚷嚷在那一刻,突然消失,耳边只有回荡的那句:喜欢你。我呆滞的眨眨眼睛,看到他的表情从严肃到笑得莫名其妙。猛的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愚人节开玩笑也不带这样儿的。”然后提着书包就走了。
我想我是死都不会承认,在那一秒,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份纯真的情感,还未萌芽,就狠狠的掐死,直至高考毕业各奔东西。
分别后他的第一封来信厚厚的带着沉沉的质感,里面有着他新学校的照片,和印有哈利波特布满密密麻麻字迹的信纸。他的信里说:“殷殷,其实我从未骗过你。”
我无法回应。天南地北,那是多远的距离?我们的时代,大概在高考后,就结束了。
我无法说,其实无数个午夜梦回那长达两年的同桌时光。更无法表达,当他来信说今年的狮子座流星雨,虽然相隔千里,其实我们也是在同一片天空下一起观看的悸动和心酸。
从书信到后来的邮件,我们联系越来越稀落,通信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同学会,我错过。就好像他有次特意来我在的城市看我,却并未打过招呼就悄然离去。我们,似乎一直在错过…
在想象了无数次重逢后我们的话题后,最终,汇成了只有一封短短一行字的邮件,上面写着:“殷殷,看到你幸福,我很欢喜。”
其实,我也想说,看到你幸福,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