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海誓，年少无知
我一定会娶你的。
我会跟着你，不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们等到大学毕业就结婚。
我这辈子只和你一个人睡。
……
以上言论摘自我朋友们的qq空间留言板。
只是很多人的留言板都没人去更新了。
最近的应该也是一两个月前。
想来自己都很久没登qq了，偶尔也只是收发文件。
也能想通。
时过境迁。
1
初中的时候一个班上情侣多，拉个手亲个嘴能激动半天。
多是玩闹。
我记得有个哥们儿疯狂追一姑娘，那姑娘没答应。
那天我们在一旁打篮球，他买了四个小瓶的红星二锅头。
喝得晚自习在班上耍酒疯。
“扑通”一声就跟那个姐们儿跪下了。
我们啧啧称奇，老师瞠目结舌。
班主任把他拎到办公室，给他洗脸，又泡了蜂蜜。
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你喜欢王丞丞？”班主任丢给他一根烟。
那厮本来一脸瘟猪像忽然斩钉截铁：“我就是喜欢她，我要给她幸福！”
班主任笑着说道：“幸福？那好，你摸几百块钱出来看看。”
初中生又没住校，身上也就几十块的样子吧，他愣在那里不懂老师意思。
班主任上前就是两耳光：“我现在也喜欢她，但我敢给你耳光，你敢打回来吗？”
本来酒就没醒被这两个耳光打得找不着北。
和老师打架的不是没有，一个学校也不可能出太多。
他站在那里，肿着脸，一副想上而又不敢的样子。
“你看，你连得到她就够呛，你怎么给她幸福？”班主任掐掉烟，径直走出去。
他在那间办公室呆了一晚上。
前两天收到他请帖，要结婚了。
我打电话恭喜，寒暄。
不写这篇文我都记不起有那么一个姑娘，至于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少年还记得？
天知道。
2
我有一个花了一年半功夫把别人追到手然后处了三个月就分手的大学同学。
经常被我们取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或者爱熬鸡汤的哥们儿上来就是一句：“征服过后的高山没有丝毫吸引力。”
那天我和他一起去看一场音乐系朋友的现场。
闲扯的时候又说到这上面来。
“以前追的时候就算再努力再挖掘看到的也只是她想让我看到的一面，但在一起了过后就觉得她有些不易暴露的特点还是不怎么受得了。”他啜着啤酒上的泡沫说道。
“咋？她狐臭啊？不可能啊这应该能发觉吧……”
“滚。”
“你当时追人家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啧啧啧。”我一脸嘲笑，“大牲口。”
他没说话，静静听着台上哥们儿唱歌：“但是工作中，忙了太久，不觉间已三十个年头，挑剔着，轮换着，你再三选择……”
他忽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像个神经病一样，把隔壁桌的人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终有解脱的表情，笑得没心没肺。
3
前几天在后台一个小弟说他姑娘喜欢打游戏，着迷那种。
“那敢情好，不费钱又省心。”我愉快地回复。
隔了一两分钟，他噼里啪啦打过来一大段话，看得我蛋疼。
大约就是他姑娘当初先追的他，能让姑娘倒追的哥们儿肯定有很特别的魅力。
我看着他絮絮叨叨说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那姑娘。
哑口无言。
我觉得这种故事每天都有发生，看过了真没啥感觉。
“大哥你觉得我该和她分手吗？”
我最怕这种问题。
卧槽我叫你大哥行不行？
我一个单身狗天天在公众后台给情侣解决感情问题？
你们不嫌烦我都觉得这是在搞传销。
还是不给钱那种。
我随手就回了一个：“你可以尝试着透露你分的想法然后看看姑娘的反应。”
隔了两天，他又来问我：“她没啥反应。”
我思考了一刻钟回复道：“兄弟，别耽误自己。分手这种事都没反应……”
然后在两分钟之后他回了个嗯。
再隔了四五天那姐们儿来我公众号骂我。
我像看相声。
“你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么？我们的事你瞎叨逼啥？”后面跟了一大段脏话。
然后我主动给那小弟发消息：“你和你姑娘分了？”
他回道：“嗯，分了，她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不是说很物质的那种，是一起变好的希望我看不到。”我皱眉回道：“这……为了个游戏值得？”
他良久没回复：“真到大事就晚了。”
我再回头看着那一段国骂。
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去他妈的。
4
上个暑假去看望高中班主任。
就是那个比较逗的哥们儿，说起他在学生时代的爱情。
他一脸羞涩，我嘴角抽搐。
你想像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哥们儿羞涩的样子。
他极为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他的所谓初恋。
“是在自习室认识的，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不像现在的年轻人。”
“我每次都看着她，就忘了看书，不是苦笑就是傻笑。”
“有些时候跟着她走一段路就觉得很是高兴了，那个时候我还想要一直这么跟着她走下去。”
我越听越不对。
“等等，意思是她压根儿不知道？暗恋？”
“知道啊，我给她写过情书，不过我又不是帅哥，她看不上我。”他坦言道。
我哈哈大笑，这种也叫初恋？
他看我笑，也笑着说道：“现在勉强算个老帅哥吧。”
我点头：“对对对，你真是一方大豪杰。”
他喝着茶，像个孩子一样回忆着那段往事：“不一定有结果就是最好的，那时候实诚，没钱没工作的怎么能骗女孩子？”
我一愣，眉毛轻挑，暗自叹道：这算不算在最负不起责的时候遇到了最好的人？
他继续说道：“老天为什么让你二十多岁才考虑这些？因为这个时候你有刚刚接触社会的挫败，有虎子食牛的气候，你这时候敢给的承诺，才是一辈子风风雨雨的奠基石。这算是个人到中年的初恋未遂男人给你这种小年轻瞎说的话，不一定对，你自己想想。”
说完他自顾自喝茶。
我给他满上，真心说道：“老师，我会注意的。”
5
偶然翻自己的留言板微博啥的也觉得有些话一年一年看着都不同。
从感动到自嘲到沉重。
所谓山盟海誓，都是年少无知。
不好笑，但忘不掉又做不到。
所以到现在为止好些年生我再不轻易承诺，给不起。
6
我们牵着彼此，信誓旦旦，永不分离。
我们未雨绸缪，时刻准备，各奔东西。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