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详注》读书笔记111：秋雨叹三首（其二）

阑风伏雨秋纷纷[一]，四海八荒同一云[二]。

去马来牛不复辨[三]，浊泾清渭何当分[四]。

禾头生耳黍穗黑[五]，农夫田父无消息[六]。

城中斗米换衾裯[七]，相许宁论两相直[八]。

九曲奔流笔记：

前两句概写秋雨持续时间之长，覆盖范围之广。三四句侧面描写雨之大，环境烘托，细节勾勒。后四句写秋雨之害，稻穗变黑、稻米紧缺。感觉这首诗没有写完，还可以来一个总结，当然作为组诗的一部分，这样写也可以。

原书释义：

次章，叹久雨害人。上四皆积雨之象，下慨伤稼而阻饥也。吴论：阑风伏雨，无日不雨，四海八荒，无处不雨，田野城中，则又无人不受其患矣。【卢注】换米不计直，疗饥急，救寒暖也。

[一]赵子栎曰：阑珊之风，沉伏之雨，言其风雨之不已也。阑，如谢灵运“阑暑”之阑；伏，如左传“夏无伏阴”之伏。旧引楚辞“光风泛崇兰”，以“伏”为三伏，非是。【朱注】谢灵运诗“述职期阑暑”，又张协苦雨诗“阶下伏泉涌”，用字皆出文选。阑风、伏雨，大抵是风过雨来之状，秋深时，往往有之。胡仔谓“长雨”如“长物”之长，亦未安。荆公本作“仗雨”，当即伏字之讹耳。

[二]淮南子：八埏之外曰八荒。诗：“上天同云。”

[三]左传：“风马牛不相及。”疏云：“马逐上风而去，牛逐下风而来。”庄子：“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两涘渚涯之间，不辨牛马。”

[四]西征赋：“其北则有清渭浊泾。”关中记：泾水入渭，合流三百里，清浊不相杂。

[五]朝野佥载：俚谚曰：“春雨甲子，赤地千里。夏雨甲子，乘船入市。秋雨甲子，禾头生耳。”【朱注】：禾生耳，谓牙蘖絭卷，如耳之形。

[六]潘岳秋兴赋：“谈话不过农夫田父之客。”蔡琰诗：“迎问其消息。”

[七]诗：“抱衾与裯。”裯，单被也。

[八]【卢注】是秋，帝令出太仓粟，减价粜与贫人。但上虽减价，而下不论直，盖沾实惠者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