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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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与海

兰桂姬 -扇与海

四月末的下午让一贯慵懒的她继续赖在床的上铺，她看着绿色的电脑屏幕感受着那清爽的风通过小到恰到好处的床边窗户那边吹进来风直接透过窗户拍到窗边书桌上的微波炉旁边的电脑旁边的五层书架旁边的竹木的衣架然后转了个弯通过电风扇钢丝网来到连接小型厨房墙上挂着的抹布惊吓到了厨房石板下冰箱后面的偷油虫直接仓皇地爬进了洗水池管道。海女穿着一件绿色花纹的连衣裙躺在书桌正对的上铺脑海中依旧昏昏沉沉地看着纯绿色背景的屏幕，接近五月的阳光显得格外敞亮，棉花糖状的云层不经意间地走过太阳的时候使得原本敞亮的屋子突然消沉了下去然后很快又变得敞亮起来，她懒散地从上铺搭下来坐在了下铺随手将电风扇调到了最低的风速，很快夏天的气息随着电风扇的声音扑面而来，她忘了这是今年的第一次吹风扇被雪藏了一年的扇叶还没有进行预热将那些过时的灰尘都抖吹殆尽她感觉身上有些不自在于是很快热水冲了一下身子顺便清理了一下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油头，在这个电的时代里许多事情变得快速且高效率，湿漉漉的头发经过吹风机不到几分钟就干了，海女突然觉得心情突然变得大好欢快地从挂在门上的零食储备袋里拿出了瓜子薯片花生然后走到厨房蹲下来从冰箱里拿出自制的梅酒倒了大概几毫升进小玻璃杯里再一起拿着回到了屏幕前。此时电话突然响起。“喂，哪里？啊是，还没，哦，好的那么明天见”对方挂了电话，海女丝毫没有在意那通公司的电话而且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失业的状态她并不急着大范围地撒网寻找那些自己认为不靠谱的公司可偶尔会有一些电话让她去面试，她自己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原则一天只能接受一家公司的面试，她漫无目的地给许多公司发了自己的介绍然后有各种各样的面试，不靠谱的面试，她前一阵子去了一家卖日用品的公司结果被骗了一些钱用来抵押，然后又去了一家婚姻介绍所却被要求不定时地加班，她的目标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却越来越挑剔，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不能低于上一份工作的薪水，周末双休，不可以加班，法定的节假日可她发现这一点许多公司存在着不同的差异有的节假日累计达一个月有的只有半个月但是奇怪的是都说自己是按国家合法规定的，这让她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样的工作于是她对那些从未接触过的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如面包，她就像一只可爱的动物一样眼里永远只有吃喝穿两样，不到几天的功夫她在离住所不远的海边找到了一家咖啡厅做面包学徒并且为此和她下铺的室友产生了分歧因为她室友说了一句“你这是在选择倒退

”海女一气之下第二天便答应了咖啡厅老板的邀请。她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来到令人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咖啡厅，老板简单地向其他老员工介绍了一下手找了一个熟悉环境和工作的老手来调教她，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吧台不小心打了一个哈欠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来，我带你熟悉熟悉一下厨房”带她的人摆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给她耐心地介绍那些工具和用法那些用来专门煎蛋那些专门用来装调料那些地方是给客人准备的那些地方需要每天下班后清理干净然后她听着听着忘了做笔记回到家便忘了她的第一天在无聊且乏味的熟悉环境和一些难忘的考验中度过，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奇迹般地站着工作了一整天她看着自己被面粉和鸡蛋的混合物蹂躏的小手忍不住想要哭的冲动她想起来室友跟她说的那句话“如果你能干上一个月我算你厉害”她知道自己脑海里闪现那句话的同时则已经表示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但是绝对不能那么容易地被人察觉心里想着必须要好好干上一个月零一天！可是她那敏感脆弱而有富有文艺的心怎么也无法抵挡那美食的诱惑尽管在第一天如此艰苦疲惫的工作后甚至动了怀疑自己的想法，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不会错的，那些鸡蛋，水，调料还有面粉竟能如此神奇地变成那些被小心摆放在豪华客厅里的小可爱们被人悉心地关爱然后被兴奋地放入一张张垂涎欲滴的嘴里。。。这才是重点啊，她不停地在头脑中想着那些漂亮精致的面包和甜点想着很快大概在一个月或者更多的时间里便能学习到如何制作出那些小可爱的方法然后自己就能在家里做了搞不好还能自己开个小店呢她每每想到这里便仿佛忘却了那些嘈杂混乱的工作环境和同事们的冷眼责备所带给她的挫败感和动摇之心，那一天她又失眠而且还迟到了她的黑眼圈很明显她把面包的配方弄错了还打翻了一盘鸡蛋撞到了一盘正准备出征的面包这也成为了她在那里工作的最后一天她什么也没学到而且还忘记了做笔记把那些配方都记下来，她显得很沮丧又开始了接下来的懒散的时光，很快五月份进入了鼎盛时期阳光越来越强烈夏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风扇的速度也不得不随着高温调高一个度，她开始有些急躁不想继续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她自己尝试在家做一些面包但是结果都做成了甜腻得无法下咽的面饼，她原本对那些可爱的吃货的信仰如今也正支离破碎地刮花她的心情毕竟她的第二个选择带来了如此严重的精神上的打击她变得不再对面包抱有狂热转而开始打起冰淇淋的主意，她四处询问并且通过自己的方法找到了一些民间的配方证明冰淇淋的做法要比面包更方便快捷的多，她就像一个永远不会被现实或者失败轻易打败的孩子一样拥有着那些和其他女人一样的梦想做一个专业的吃货既要会吃也要会做才叫专业。她如愿地进入了一家甜品店学习如何做冰淇淋，这次她试图不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得像一个初学者她尝试偶尔在那些老手面前说出自己的一些对鸡蛋搅拌的看法以及对配方的掌控而事实上她对此毫无经验只是嘴上夸夸其谈罢了，这让她在那些老手面前丢尽了脸而且四面树敌，她会注意到那些对话和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尽管那些信息并不确定地让她对身边的所有人产生了疑心她不再相信他们而且试图将自己与别人隔离开来即便大师傅发现了她的问题试图鼓励她说“要多问这样你才会进步得更快”可这让她进一步地变得沉默寡言变成了如搅拌机器一般地只是对着配方做那些机械的动作，她开始十分讨厌某些美食教材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指引比如“用关爱和灵魂做出来的才是真正的美食”而更倾向于赞同那些说“美食不过是一克盐的把握”这样的观点，她觉得这样的观点特别帅且富有阳刚之气。结果如同室友所说冰淇淋的工作仍然没有让她干过一个月。

  落地电风扇不知不觉地从扇叶，扇网到扇头开始布满了黑色的灰尘，大概一个月一次的局部打扫和大概三个月的整体打扫依旧无法保证狭小的住宿空间不被其他围得密密麻麻的楼层里的如自己住的空间大小差不多的其他住户排放的厨房污染所侵蚀，南方夏天里水分丰富的空气把那些抽油烟机来的气和平常的空气以及海边吹来的风夹杂在一起让普通的打扫难以把他们的落脚的地方很顺利地清理干净她不得不把整台电风扇拆下来用专门的脱油洗洁剂清理顺便连同厨房和房间地板等地方的灰尘也一并清理了，午后的清理工作使得整个充满光明的下午变得更加惬意，她不由自主地从床底下面的绿色盒子里拿出魔法书开始专研起来，她开始读着那些奇怪的发音手上笔画着那些奇怪的线条文字顿时仿佛感觉某种神秘的气流透过全身犹如那和风一样润物无声她昨晚的失眠后遗症得到了轻微的改善，是那些透进窗户的黄色光线和海风的味道治愈了她的轻微头痛。

“东西收到了吗？”她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手机屏幕，她一边吃着母亲寄过来的零食一边忽略掉母亲的短信因为她觉得她太罗嗦了而且似乎跟她无法沟通，大概过了很久当那些从母亲那边的来电一个个被故意无视之后的几个小时当那个时候她准备出门去市中心的滨海图书馆的时候她才会突然想起要回个短信过去表示礼貌“啊收到了”她不认为简单的回复背后是在给对方传达一种不在意或者理所应当的信息，她更觉得是对方她母亲的做法本来就是在自己自作主张她把从母亲那里寄来的东西里面挑出那些她根本没有预定过的家乡食品又重新包起来悄悄地放进了图书馆附近的一家大型的超市的货柜架上然后离开了“如，果你不吃请记得寄回来我会付运费”当她看到母亲这样荒唐可笑的短信后更加坚定地觉得送给超市是对的不过她想要撒个谎“那些东西我已经扔了而且我并没有让你寄那些过来”那天她的心情被母亲最后的一条短信给毁坏“不知好歹”。她觉得这简直是一种羞辱，她来来回回在手机上敲了好几条文字但是最终都没有决定下来发过去，她思考了自己最初决定从北方故乡来到南方来的决定，她想到了家人曾经给自己安排的那些最终失败的相亲和那些通过关系给自己安排的完全不符合自己诉求的工作机会，她一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想到自己曾经说过无数次的“不喜欢做某某事情”的诉求却无数次地被他们忘记忽视的时候她顿时觉得回归这种事情是非常令人头疼且害怕的她无力去反驳莫不如说已然懒得再去在同一件事情上不断上演重复的悲剧她开始变得和他们一样也尝试忘记忽视那些言语和观点变得独立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关机然后走进了图书馆。

  她从图书馆的顶层靠窗的地方做了下来开始看着不远处的海景，在图书馆外侧呈立体三角几何形状的岬端对着远方海边的石桥上的瞭望塔，仿佛自己身处的地方就在一座岛上，瞭望塔的对面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座大山，大山下面的建筑在晴空万里的这天看得很清楚，那些建筑里面住满了人一间一间的如海市蜃楼一般被清晰地架在那座大山脚下，海风的力量将海边的缓冲带红树林吹向一边倒海浪不规则地袭向各个方向她拿起书还不时地被那些棕榈树飘动的叶子转移注意力，她无法将这些秘密保护的奇书带到外面即便是图书馆的其他楼层，她开始对身边的一切发生的事情表示怀疑和不安，仅仅只是在顶层，那些书才会存在而且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她不禁想去问一问为什么那一边的书架被单独隔离开了当她被告知那边外人不能进去即便有借阅卡也需要申请而且不可以将属于那边的书带到外面或者借走，她顿时失去了大半的兴趣搞得好像自己在牢笼里获取知识一样那些有名却鲜为人知的知识化为书本被永远地封印起来一样即便可以在此阅读恐怕也会失去大半地生命力吧果不其然她挑选了自己中意的几本书来大概地见识一下，一本心，一本灵，一本占，一本理，一本经，她没有看懂只是大概翻了一翻，仓促的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下五本书 很快便完成了他们各自的缘分旅程从那边隔离开的书架到她的手上然后很快又从她的手上回到那边的书架再次被隔离起来，“啊，残念”她离开之前下意识地说出了学习之国的语言而且还是那么地顺口。她似乎有些明白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不是那么地好开口她深呼一口气进了回去的电梯里，想起了自己仍然失业的事实不过这个残酷的事实似乎变得不再让自己觉得需要那么担心了。

  在找工作的同时她更多地在剩下的时间里留在自己的住所和海边的红树林，天气变得越来越热电风扇的风速似乎快要赶不上天热的脚步狭小的空间里很多时候热得会变得让人窒息，汗液不停地流出即便只是穿着内衣身上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瘙痒空气里弥漫着不舒服自在的气氛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是放弃家里的电风扇去到海边更多得感受到的是一阵腥臭味道，红树林里的石板座椅上经常会有各种虫子蜘蛛爬来爬去依旧不让人省心不过倒是听到了久违的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她拿着那些自己喜欢吃的零食一边走一边从沿海红树林的东边一直往西走穿过那些红树桉树桦树白杨长青竹林棕榈芭蕉椰树榕树在花开树荣的初夏的湿热下午直到下雨等待太阳重新出来然后天气又从湿热天变成干爽的和风天然后呆在家里直到整个下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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