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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记忆】想你只在今日,再见却不知何时

2018-09-29  本文已影响27人  一生一起走

文/一生一起走

图片来自网络

十年过去了,每到今天,我还是会想起韩枫,情到深处,便不能自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扬青春、挥斥方遒的岁月。那些泪水与欢笑交织,梦想与现实辉映的记忆,一直都不曾远去。

那一年的八月既望,恰是我18岁生日,原本平凡的一天只特殊于我,但因为韩枫,我的成年礼才有了值得一辈子铭记的意义。

01

韩枫是两年兵考学的,入学伊始就展露出了军人特有的气质,再加上他有文书经历,各方面能力都很出众,很受班长们赏识。而我刚走过高考的独木桥,身上的青涩和稚嫩尚未褪去,空有一腔热血,却屡屡受挫。

迷茫、失望之际,韩枫成了我的知心大哥。他手把手教我叠被子,愣是让我的被子从豆腐渣变成了班里的标兵被;他多次替我解围,极力地保护我脆弱的小心脏;他能读懂我的无助,常常在我手足无措时出现在我左右。

我普通话不好,在寝室不愿意多说话,韩枫就坐过来,变着法儿的把话题往我身上引,我说什么他都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教会我许多军歌,那些唱起来让人热血沸腾的“老掉牙”的歌,至今我还记忆犹新,训练之余大家坐在地板上一起唱军歌是当时很美好的回忆。

在那一年的中秋晚会上,我编写并表演了人生第一场话剧,当然这都源于韩枫的鼓励,剧本也是他一遍遍引导我完成的。正是因为他,我才开始写日记,并且在大学期间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此刻想来,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里,是韩枫教会了我保护自己、展示自己、锻炼自己。他身上的气质和表现出的成熟、睿智,就是我心中理想的模样,也是我最想要成为的样子。

02

十年前的九月,南京似乎比往常热很多,雨水大半个月也不曾光顾,后来学习了专业知识,了解到ENSO才得以自圆其说。

新训的日子一点也不比“新兵连”轻松,每天都是热火朝天的队列体能和枯燥乏味的政治教育,有走不完的“一二一……”,喊不完的“一、二、三、四……”,那种米饭夹杂着汗水,粘上床就睡的记忆刻骨铭心。

中秋节那天,我们班的话剧很成功,而我也因为那个剧本着实火了一把。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眠,整个人都沉浸在晚会的欢愉中。待班长查完房,我才敢光明正大的掀开被子,朝着窗户探出头,那一刻,皎洁的月光洒满床头,仔细一嗅,竟满是家乡的味道。

一想到第二天是我生日,内心就特别激动。18岁,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又因为在军营,便更有了“蜕变”的感觉。往年每到这天,母亲就会一大早起来给我煮面,打上两个鸡蛋;如果我在学校住宿,她也会打电话到宿舍。这些在平时只道是寻常,可这次要在军营过这么特殊的一个生日,方才知道母亲乡音的珍贵。

我并不期待,因为当时的处境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况且并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第二天,我还像往常一样正常参加操课,懂得了18岁意味着什么,自己都觉得身上多了一股劲,对于强加在身上的一切也都不再排斥。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平凡的一天。

03

那天晚上,正当我点完名准备回寝室时,韩枫叫住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组建什么“新闻报道组”的事,他说的很认真,我听得也很认真,完全没想到他这是要故意拖住我。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我在韩枫的催促下朝寝室走去。由于赶着洗漱,并没有发现寝室是关着灯,点着蜡烛的。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愣住了,当我回过神,眼泪顿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一切仿佛是梦境,人群中,班长首先喊道:“小杨,快过来、快过来,今天你是主角。”

“别愣着了,快过去吧”,韩枫在我身后轻推了一下。

那天晚上,班长送了我一枚“子弹壳”,上面用心地刻着我的名字和一些祝福字样,着实让我感动。吃蛋糕的时候,班长道出了实情,“是韩枫告诉我你要过生日,让我去给队长说,结果我去了队长没同意。后来韩枫自己去找队长,说服了他,才给你要来了这30分钟时间,前前后后都是他为你准备的”。

我只记得当初无意间说了一句,想不到韩枫却记了下来,那一刻,我百感交集,心里和他又亲近了几分。

韩枫借来了班长的手机,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拨通后,韩枫接过手机,让班里人集体向我母亲问好。那一瞬间,我刚擦干的眼泪又一次滑落,电话那头,母亲也哭了。

04

新训第一个月结束之际,一天上午,教导员把韩枫叫了过去,我们都不以为然,只当是出公差。训练结束后,我们兴高采烈的回到寝室,准备为即将结束校内训练庆祝一番的时候,却发现韩枫的床铺竟然空了。

我很惊讶,于是就问寝室其他战士考学的老兵“韩枫去哪里了”。年哥躲开我的眼睛,“可能被教导员叫去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我问松哥和泉哥,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我有些慌了,几乎用呐喊的声音问年哥,“告诉我,韩枫到底去哪里了”。年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出差了,别担心”。

我又回头看着松哥和泉哥,他们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忽然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冲向门口,准备找班长问个究竟。这时,班长进来了。我直接开门见山“班长,韩枫呢”,班长半天不说话,我又问了句“韩枫呢”,班长突然大叫了一声“他走了”,然后坐在床上抱着头。

我那时候不知道情况,于是又贴上去问“是不是出差了,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班长慢慢抬起头,用几乎颤抖地声音说到“他有乙肝,已经被退回去了,他不会回来了,他走了,韩枫走了”。说完,班长掉眼泪了。

那一刻,我呆在那里,整个人开始抽噎似的哭了起来,年哥冲上来抱着我“小杨,别难过,不管到哪里,我们都是兄弟,韩枫不想看到你伤心,才默默地走了。你要坚强,他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在军营走下去,还有他送你的几本书,也在桌子上放着”。

我顾不了那么多,仍凭眼泪打湿了年哥的肩膀,没有人能懂我那一刻的心情。

班长走过来,扶起我的肩膀;松哥、泉哥也过来安慰我。或许部队生见惯了老兵退伍,都不以为然,可是在我心里,韩枫不仅仅是战友,更是我大哥,是他教会了我许多受用一辈子的东西。

那一晚,我失眠了,泪水打湿了枕头,班长过来查铺,看到我还没休息,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替我捻了捻被角,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关上门走了。

人生中会遇到许多值得怀念的人,大部分情感都有共同经历地升华和岁月长河的沉淀,而我和韩枫仅相处了一个月

而今,十年过去了,许多时候、场合我还是会想起韩枫,尤其是每年的八月既望,这种情绪更甚。不知道韩枫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已在另一片天空闯荡出别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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