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框架和社区运营人——未来的城市住宅结构
1、
城市越来越大。选择越来越多。更换工作日益频繁。人们越来越少住在自己拥有产权的房子。大多数人会选择以租房和随着工作经常搬家为主的住宿方式。
现有的租房方式存在很多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社区的杂散。你所住的区域,大多数人与你交集很少,无法形成密切交流。
回顾一下计划经济时代的大院式社区。经典的是大型工矿企业。他们住在工厂附近的职工宿舍,有职工自己的托儿所,幼儿园,学校,医院,菜场,食堂。有些特大企业,比如沈阳724厂之类的大企业,甚至有自己的啤酒厂,专门给职工做啤酒当福利。这些工矿企业,很多人从出生到上学,或者从工作到出殡,都在这样的社区生活。
与工矿大院类似的是北京的大院社区。中科院大院,农科院大院,大学大院,某某部委大院,人民日报大院,某某研究所大院……
北京的大院文化和胡同文化,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具有浓厚的社区属性。
从城市到乡村,我们看到另一种乡村社区:一个村,或者一个小镇,就是一个社区。
当地中国以商品房为主的住宅方式,有一个致命缺陷:社区的缺失。虽然有小区,有小区附近的各种店铺,有物业管理,有业主委员会,有居委会,还有党组织,但是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是疏松的,大多数邻居即使面对面住着,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因为这些人除了都在此地买房,并没有别的共同语言。他们不在一个公司上班,不从事同一行业,没有彼此的业务往来,不属于同一个兴趣共同体。
这样的住宅区,因为缺乏人和人之间的紧密联系,实际上不是社区,仅仅是集中营或者长租宾馆。
2、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喜欢聚居在同类周围。看看一些昔日的移民城市的例子。
在新加坡,有一个小印度,是印度人住宅区。有牛车水,是华人聚集区。住在后港的几乎都是潮州人。荷兰村之类的地方,则是西方富人区。
在旧上海,富豪权贵名流多住租界,金融圈的大亨还自己打造金融界的住宅小区,比如徐志摩的父亲就属于这个圈子。苏北移民则多住闸北。
在北京,文化名流也有自己的社区。比如张自忠路上的欧阳予倩故居,院子里当年住了一堆戏剧界的名流。北京还有宋庄,有圆明园画家村,有七九八。
3、
在商品房模式的冲击下,传统的社区很难形成。大学教授不再住在学校里的教工宿舍,公司员工分散在整个城市,一个科学家的邻居可能是一群低学历的暴发户。文艺青年抱怨小区里没有星巴克,diy极客抱怨周围三公里都找不到可以做机械加工的作坊。
他们希望周边的环境让自己喜欢。只有高密度的同类人群,才能吸引到服务业的进驻。我一位朋友去了牛津大学附近,非常喜欢那里的环境,那是因为大学城附近的各种设施都让她喜欢,更准确地说,是那里的人群与她类似,才能打造出这样的文化性社区。在一个以流水线工人为主的工业区,是不可能具备牛津风格的社区的。
文艺青年喜欢住青年旅馆。其实青年旅馆的床铺性价比并不高。吸引青年的,是便于交流的环境。
还有诸多孵化器、众创空间、创业咖啡、创业园、杭州梦幻小镇、万洋集团打造的微创园,则是给创业者一个工作社区。但是距离生活工作休闲一体化的社区依然有距离。
在杭州,阿桃和任上组建了一个叫梦想家的团体,大家合伙在转塘租了一座大房子,住那里的是一群尚未成名的文艺青年,音乐人,画家,影视人,摄影家,过路的驴友。
这种梦想家模式发展下去,就会导致一种未来的住房模式:社区框架。
4、
社区框架与商品房的区别,在于它是一组商品房的整体出租。产权所有人、社区组建人、个体租户三级结构。
产权所有人,可以是万科之类的大公司,也可以是某些财团共有的。但是这种房子不是一个个单元分割好,而是一个大框架结构,租户按照自己的需求租用合适的空间。
社区框架酷似一个巨大的新厂房,或者框架结构的停车场。有公共硬件设施。
每个租户带着自己的生活盒子来租住。一个个类似于集装箱的生活盒子,标准化的模块尺寸,可以放在大型电梯搬运。
社区运营人租下整个社区框架。这框架可能是一层大楼,一幢大楼,也可能是一个占地几十亩地的小区。他运营自己的社区,让喜欢这种社区模式的人入驻。
将来的城市住宿,不是拥有一个套商品房,而是聚集在自己喜欢的社区。以及自己的生活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