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来份东北炖
想那年青春正浓,临毕业时殷殷询问问我兄弟:“君即将离我大东北而归南方去矣,可有未完心愿乎?”
答曰:“想吃顿正宗东北菜,此是吾四年来心心念念之事也。”
我环视四周,叹了口气,“太难了,你再许个愿吧。”
就这样,带着遗憾,上铺兄弟不瞑目的踏上了离开东北的飞机。
今天阳光明媚,今天北风呼啸。在这个大风嗷嗷的冬日,我不打算出门。因为就在刚刚,我打开窗户伸出一根手指试了一下户外温度,现在这根手指跟根胡萝卜似的。
那句话是怎么的说?对,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冻成了狗。我不知道南方的兄弟还好不好,反正我要想四季如春,就不能出门,出门就会冻成狗。
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绝对是东北人在进化过程中为了适应环境而做出的无奈选择。就东北冬天这随随便便就零下十好几度温度,要没一身神膘护体,你靠什么御寒。别指望大衣帽子,只有身上的肥肉才是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和你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菜筐里还有一斤豆角,两个土豆,从冰箱里翻出一块肉,今天来个正宗东北菜——烀饼。
啊,遥敬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我最讨厌豆角筋,摘不干净,吃的时候简直就是蚕吐丝,即有碍观瞻又影响吃菜速度。所以我从来都买架豆王,无筋的,良心的。豆角洗净,掰成段。肉切成片,我知道炖豆角放排骨更好吃,可是我家冰箱里没有排骨,排骨都让我前几天糖醋了,外面太冷,我不想出去,肉就肉吧。
有些人矫情,吃肉只吃瘦的,肥的一口不吃。再次摸着良心,炖菜要只放瘦肉没有肥肉,绝对不好吃,绝对绝对不好吃,信我。所以肉一定要带肥边,像我这种,八分瘦两分肥,已经是极限了。
土豆洗净去皮,刀切入两厘米,顺着刀劲掰成块,这样的土豆比刀切出来的切面大,容易入味。
东北人爱吃炖菜,为什么,因为热乎啊,因为好做啊。比如我这烀饼,饭菜一锅出。
面加温水,和成棉絮状,用力揉成光滑的面团,一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的激动,激动啊。最近发现一个好玩意,噔噔噔,闪亮登场——硅胶揉面垫。真是厉害了我的垫,有了这个神器之后,我再也不用一边揉面一边往面板上洒干粉防粘粘,也不需要拿着刀背吭哧吭哧的刮那些粘在面板上的面了。太激动,说远了。
面和好之后用盆扣上醒一会,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醒面,特意百度了一下,百度说是“为了面团中的蛋白质重新恢复应有的空间构形,得到了很好的舒展,面会更加地筋道、柔软,口感也更加的细腻和顺滑”。但是管他呢,祖上传下来就是这样的,爷爷的爷爷就这么干。
面团醒着的时间,灶上点火,锅烧热,倒油。先把肉片扔进去扒拉扒拉,再把豆角扔进去扒拉扒拉,看着豆角本身的水出的差不多,颜色也变得更加翠绿时,切点葱姜蒜扔进去,搁点花椒大料,再扒拉扒拉,土豆扔进去,挤点东北大酱进去,翻炒几下。添水,开炖。
我就不理解为啥要放大酱,我妈的解释是“好吃”,多么硬霸的解释。
面团在呼唤了,挥舞着擀面杖,将面团擀成一块圆圆的大饼,打开锅盖,客客气气的放在菜的上面,OK,完成。
在我的老家呢,做这个是用农村柴火灶台,为了更好的保留热气让饼熟,会在上面盖一块湿布。但是我家的是煤气灶台,为了不发生火灾,就省了那块湿布吧,反正也一样熟。
就着窗户上的哈气,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幸福感节节攀升。
不知道我兄弟在南方过得还好吗,若君此时来,吾可为君做上一桌正宗东北菜以慰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