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龙】2014冬季篇（二十七）
（本段作者：青铮）
听说组委会的“临时工”出了纰漏？我说怎么悠哉了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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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翅膀，仿佛遮蔽了天空。
至少是这酒店室内商街里的人造天空。
蓝天白云、朝晖夕阴、燃烧的落日或是缓缓旋转的星辰，尽数高悬穹顶，循环模拟播放，然而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每一帧画面上都溅满了鲜血、碎肉、羽毛，以及各种颜色浑浊粘稠的体液……一场盛大的、血腥和杀戮的嘉年华。
再下一层是虚拟奇幻世界海底餐厅，曾有千奇百怪的虚拟海底生物在做成巨型水族箱的屏幕后游曳，如此栩栩如生，以至于没有人会挑剔难吃的食物，生意火爆，需提前数月预约。——然而今晚预约的客人，是注定要被放鸽子了。
整个海底餐厅已经是一片地狱般的汪洋，巨大的恶魔水母那苍白柔软的触手内侧是色彩鲜艳、饱含毒液的吸盘，触手末端分裂出无数黑色触须，每个触须的末端长着尖锐的指爪……而此刻它已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水底，残肢间缠绕的残破的人形躯体和黑色羽翼，显示在死亡之前它曾经历过怎样剧烈的厮杀……和它同样命运的还有同样巨型的吸血海鳗；鲜红色的刀翼食人鱼；和动作更为迅猛、杀戮更为高效的黑色暗翼掠食鱼；獠牙和指爪能够喷射生物硫酸的疱鳍海狗；以及漂浮在水面上的透明的杀戮丝草，它们如剃刀般锋利，如风般迅疾；更可怕的是一种银灰色的，载沉载浮的水生物，它又是植物又是动物，几乎没有重量，却又如一张饥肠辘辘的无形的血盆大口，吞噬着生命……所有这些被豢养在所谓的“屏幕”后，看似虚拟其实真实存在的变异生物被匆匆放出以阻止越来越多的黑翼人——他们把自己称作“堕落天使”，暴动酝酿已久、准备充分，但每向上攻克一层，都要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
海底餐厅里凶暴而没有智慧的变异生物已经被屠戮殆尽，但水中也满是堕落天使们的残肢、油脂、血肉和羽毛……而上一层虚拟穹顶下的变异生物，已经有了初始的智慧，更为残忍狡黠。
蛇发的美杜莎、满嘴獠牙的人鱼、八臂娜迦、巨型比蒙、幽灵天马、邪翼狮鹫、蝎尾狮、蓝海妖、双足飞龙、九头蛇、扼颈猿、暴眼鬼龙……失效的空间隐蔽装置让这个空间扩大了数十倍，密密匝匝挤满了噩梦中的生物——而且是最疯狂的噩梦，鳞片、盔甲、骨刃、利爪、獠牙、尖角、翎羽、长舌……混合着让人发狂的咆哮、吼叫、嘶鸣、抓挠、撞击和坠落的声音，仿佛一曲宏伟之极的杀戮的交响乐，而堕落天使们黑色羽翼的身影，就是闪烁其中的黑色小音符，疯狂的跳跃、旋转、起伏，时而直冲穹顶，时而破碎洒落，厮杀正酣，仿佛“交响乐”冲上了振聋发聩的高潮乐章！
遥远的蓝星的另一侧，莎利耶侧耳倾听，微微皱起眉头……
酒店里，穹顶下的噩梦终于到了尽头，尸体和残肢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穿过商街的人造运河淤塞了，浓稠的血浆般的“河水”越涌越高，一波一波冲击着碎裂的穹顶。
更往上，就是蓝星异能执行部的行政层了，此时所有的隔层都收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无比宏大的空间，一层一层挤满了守卫者，他们有着相似的身形、面容和羽翼——有些见习者的羽翼还是白色的，间或一两双变异的金色和银色羽翼掺杂其中。强光从最顶层打下来，形成炽热而雪亮的光柱，仿佛无形的牢笼，锁定了最后十三个从地狱和炼狱中一路厮杀上来的“堕落天使”。
守卫者们一个个容颜肃穆，看似拥挤实则有序地漂浮在空中，一圈一圈、一层一层，仿佛可以直达宇宙的深处，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从最古老的蛇形宝剑、玫瑰长矛、燃烧的弓弩……到最先进的光子炮、核弹枪、射线分解仪……（——好吧，越是先进的武器，名称越是索然无趣。）
最后的十三个堕落天使：绝美的切茜娅、羽翼色彩斑斓的希拉、黑袍的撒斯姆、面容扭曲的亚伯罕、耀眼的伯意、独臂的潘尼、烟雾一般的玛伊弥亚、浑身是毒的萨麦尔、透明羽翼的别西卜、生着恶魔般双角的阿撒兹勒、戴着面具的亚巴顿、总是挂着懒洋洋笑容的贝利尔、覆盖着蛇鳞的迈斯特马……也是最初的那十三个，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残破的羽翼拖在身后，站在仿若天国的光柱中。
成百、上千、上万……不计其数的守护者庄严肃穆地俯视着他们，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羽翼和武器的寒光，仿若浩瀚的星河……
遥远的蓝星的另一侧，米迦勒也感觉到了异常，和莎利耶一起停在了火山口上方……
最后的十三个堕落天使笑了起来，开始是贝利尔，然后是切茜娅，接着是所有人，冷冷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带着无所畏惧的豪迈与轻蔑，回荡在纯粹光明与纯净羽翼构成的包围着他们的巨大的牢笼里。
笑声中，他们的身体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炽热、越来越灿烂辉煌，有些资历尚浅的守护者已经无法直视这样的光与热，转过眼去……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那十三个明亮的身影。
火焰中，他们的身体迅速地销融，金色的火星直扑天际，烈焰熊熊，哗啦啦蔓延开来，点着了整个地面，身影已经化作灰烬，但还是隐隐有笑声和歌声在火焰中回荡——
……
是谁点燃了天边的朝霞
千年的黑夜今天要熔化
也许光明会提前到来
我们听见你的召唤
晨星之子——路西法
……
火焰和光明之中，消逝的歌声和灰烬之中，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弥漫开来，仿佛吞噬白昼的黑夜，渐渐向着无边的大地俯下身来……
“路——西——法！”
在遥远的蓝星的另一侧，米迦勒发出一声怒吼，莎利耶也面色大变，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是谁指给我闪亮的星斗
心灵战胜了虚荣的繁华
在寻找乐园的十字路口
我们看见你的身影
晨星之子——路西法……”
轻轻地哼着歌，路西法拖着一副淌血的羽翼，走在顶层长长的回廊上，身后的血流蔓延开来，渗透了雪白的地毯，渗透了雪白的地砖，滴滴答答地淌下去，下面，是一层层堆积的带翼的尸体。
路西法很高，清瘦结实，剃得极短极短的金发仿佛一层光贴着他优美的头颅，浅灰色的眼睛，黯淡又清澈，甚至带着点温柔，从额角到眉骨到颧骨到下颌的线条如此优美，堪称鬼斧神工，形状完美的双唇挂着一个讥讽的冷冷的微笑，继续轻轻地哼着那首歌——
“……是谁站起来永不倒下
身后的大地开满鲜花
革命的意志百炼成钢
我们跟你前赴后继
晨星之子——路西法……”
轻轻地砰地一声，一个光环在他前方崩裂开，米迦勒和莎利耶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乌列！”米迦勒看清他拖着的血淋淋的翅膀——十二只细长的金色羽翼组成的一副翅膀，惊叫出声，“你怎么杀了乌列！”
莎利耶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诧异：“连乌列都杀了，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吃惊吗？我亲爱的兄长，”路西法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几乎要侧耳倾听，“这么多回了，总要来点不一样的啊……”
莎利耶忽然凌空而起，高高地飘在两人之间，半垂下头，俯视着他们。
“莎利耶！”米迦勒惊愕地看着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坚持按着剧本走啊……”
莎利耶耸耸肩：“总得有点职业精神嘛……那一位可是看着呢……”
米迦勒与路西法对视着，黑色的眼睛深沉如死亡，浅灰色的眼睛清澈如天空，但同时流露出的，是无可奈何的眼神。
有点犹豫地，米迦勒说：“那……我们还要真打一场……么……”
“有何不可呢？”路西法嘴角的笑容更扭曲了，“也许……老头子安排隔上几百年来这么一回……就是想看我俩打架呢……”
“……真无聊……”米迦勒磨磨蹭蹭地朝他走过去，一边嘟嘟囔囔：“……我不是质疑上面的决定，每隔几百年消耗一回也确有必要……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眼看就要捏死那几只耗子了……你有没有点时间观和大局感啊……”
路西法扔下那副翅膀，有点嫌恶地看了看自己满手的血迹：“……真恶心……天使的血也是血，恶心的玩意儿……你别怪我啊，时间是老头子定的……我特么的能做主吗……”
“好了，我的兄弟们——”莎利耶轻飘飘地说，“我的爱人们——”
路西法瞟了她一眼：“你不加这一句会死吗……”
莎利耶不理睬他，继续用甜蜜而沙哑的声音说：“几千年了，我就这样看着你们，绝不偏袒任何一方，多少神话、多少传说，多少信仰的光芒与噩梦中的恐惧，就是来自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演的这场打戏，那么你们何不投入一点，演得更好一点……而且……”她打了个小呵欠，“我做SPA的时间要到了，你们他妈的给我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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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小茜
哎呀一时兴起，好像字数超了呢，字数超了不用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