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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社好心想,这确实是个相亲的好地方,来往的人这么多,谁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羞涩懵懂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但一想到乡亲两个字,又有些激动,他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媳妇到底长啥样,不管能不能成,马社好好像已经认定今天要相亲的对象是自己的媳妇了,他垫着脚在人群中搜索老金,一眼望去全是人,像老金这个年纪的回族老人穿着打扮基本一样,头戴白色圆帽,身穿蓝色或黑色半截大衣,这也是回族地区的特色。向市场环扫一圈后,马社好看见了站在一家黄金店门口的老金,他叫上父母跟着自己从人群中穿过,来到老金跟前。老金说等会女方家的人就来了,让娃们先大致看一下。四个人就站在高处焦急的等待着,马拴子裹紧了大衣,和老金没话找话的瞎聊,“瘸媳妇子”也不说话,和儿子一直向人群中眺望,看见大姑娘时总要多看几眼,有姑娘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又径直走过时,他们总会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时间在盼望中流走几十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过来到老金跟前,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她穿着濑兔毛翻领羊毛尼大衣,马栓子猜想眼前的这两个人大概就是未来的亲家吧,对方好像也看出来了,还没有等老金介绍,他们就互道了“色俩目”,简单说了几句后,穿羊毛尼大衣的妇女开始打量马社好,看到马社好身强力壮、五官端正,憨厚老实,羊毛尼妇女会心的微笑了一下。马栓子看着对方的穿着打扮,心中出现了一丝忧虑,自己着急为儿子娶媳妇,不光是要完成任务、卸下担子,还希望儿子能够过得幸福,是不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果真的结成这门亲事,儿子在女方家会不会被小看,反正他对眼前的俩人不是很喜欢,对方似乎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可他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转念一想各人有个人的活法,只要娃娃好,其他的都无所谓。老金问对方的女娃呢,羊毛尼妇女说在车上呢,然后她掏出手机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远处停在路边马路牙子上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洋气的女孩,直接是小个子,而不是老金所说的中等个,但是走路精干,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眼睫毛又长又弯向上翘着,五官精致,看着就觉得可人又可爱。女孩走到众人面前,向长辈们说了“色俩目”显得落落大方,然后有意识的朝马社好看了看,马社好也笑憨憨的看着那个女孩,马栓子和“瘸媳妇子”仔细地打量着女孩,“瘸媳妇子”问女孩叫啥名字,女孩很干脆的回答叫“米奈”,“瘸媳妇子”大概是看上了眼前这个儿媳妇,她眼缝缝里都堆满了笑,马栓子的脸上也似乎有了阳光,一场看似平静又激动人心的相亲就算结束了。
回家后老金给马栓子说“娃你们也见了,啥意见?女方也看上你家娃了”,马栓子说“女子是个好女子,个子小些都能过,就是亲家也不知道杂滴个,教门咋地个?”老金狠狠地看着马栓子说“教门不好我能给你当媒吗,那么好的娃娃你还上哪找去,现在地社会,只要娃娃们互相看上了,由不得大人了,社好,你看上了吗?”说话的时候老金又看向马社好,社好笑着说“我看着好着呢,你们看”,马栓子缓缓地对老金说“我们家的情况你给说了吗,彩礼的事情你提了吗”老金见马栓子已经默认了,他一股脑将马栓子关心的问题全部说了“彩礼的事情,现在就这么个行情,不管长的俊的,丑的,彩礼都是十几万呢,而且现在的彩礼基本上都不退,这个你也知道吧,你亲家也说了,女娃养这么大不容易,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人了,彩礼十五万,给你们退三万,看来彩礼的事情只能这样了,现在没有便宜女子,今年你不娶,明年估计还要涨,不行你就借账把媳妇子娶了再还账去”,马栓子思想着老金说的也有道理,尽管这两年彩礼太高了,但是大家都这样,不可能有人专门为他儿子不要彩礼的,现在乡下人娶媳妇的彩礼都快和城里人买房、买车钱一样了。马栓子看了一眼“瘸媳妇子”和儿子,妻子和儿子都是满脸笑容,“那就你和对方说一下,什么时候我们先去说“色俩目”(定亲)老金想想自己即将撮合成的一对新人和即将到手的几千元钱开心的笑着走了。
老金走后,马栓子就开始筹钱了,他问“瘸媳妇子”家里一共有多少钱,“缺媳妇子”说把家里的羊卖了,再加上这几年赞下的钱,总共也就三万块钱。马栓子盘算了一下,除去彩礼钱,还有收拾房子、宰牛、置办宴席、租娶亲车等等,这些费用也得四、五万吧。幸好亲家还能从十五万彩礼中给他退三万,这样算下来总共有十六万就够了,可眼下的这十三万的缺口上哪里去找。马栓子拿出手机依照亲疏远近挨个给所有的亲戚打电话,“他姑父,我给娃把媳妇子说哈列,你看能不能先给我转点钱?”“给你恭喜啊,我们这几年也供养的几个学生呢,手头上也没钱,你再想想办法吧”“昂,你看多少能找点吗”“我确实没钱”“那就算了吧”马栓子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兄弟,我给娃把媳妇子说哈列,你看能不能先给我转点钱?”“哥,娶媳妇是个好事情,你咋不早说呢,我最近刚把点钱还给别人,现在也没钱,要不你等一等,过完年我给你想办法”“这几天就说色俩目娶呢,你看多少能给我凑点吗,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给你开口呢”“那我给你想办法找上一万,你也不要嫌少”“不会,不会,能找多少是多少,我咋会嫌少呢”,随后马栓子又给十多个亲戚拨打了电话,有借的有不借的,勉强凑够了四万块钱,马栓子此时才明白,现在人和人亲不亲,不是看你的血缘近不近,而是看你平时和谁走的近。马栓子又信心十足的拨通了和自己结拜的大哥的电话,大哥是和他拜了把子的,这几年家里条件比较好,这些年有什么活都是他去帮大哥干的,眼下自己遇到了困难,大哥肯定会帮的。“大哥,我给娃把媳妇子说哈列,彩礼要十几万呢,你看能不能给我先转点钱”“你咋不早说呢,我刚出嫁了女子,手里头确实有点钱,前几天刚存到银行里了,存的是死(定)期,现在也取不出来啊”大哥心里在想,把钱借给马栓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再说,现在欠钱的都是爷,要账的都是孙子,到时候要是还不上来,你还能把他吃了。马栓子以前也在银行存过钱,他知道把钱存成定期也能取出来,只是利息就少了,再说刚存进去几天能有多少利息啊,可是他听大哥这么说,就伤心了,随口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以前亲戚们谁家有事都叫他去帮忙,他从没有任何怨言,总是随叫随到,现在看来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觉得最有把握的反而没有借钱给他,看似不太可能的人反而给他多多少少借了点钱,他不知道为什么,慢慢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借钱给他的都是穷人,有些甚至比他还穷,没有给他借钱的都是平时看起来有钱的人。
“瘸媳妇子”又从自己的姊妹手中借来了三万元钱。算下来已经能够凑到十万了,再有三万就够了,可剩下的这三万块钱实在没处可借了。马栓子这几天心里一直想着钱,只要跟钱有关的事情他就特别敏感,村上一个小青年说有一件事情能挣钱,十天左右就能挣三万块钱呢,三万块钱!这不正好是自己缺的那三万块钱吗,马栓子详细问了一下挣钱的情况,小青年给马栓子给了一个电话号码,马栓子拨通电话后和对方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出发了。他走的时候给老金说自己出去几天就回来,回来了去亲家家说“色俩目”。
马栓子一大早就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班车,省城车站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人们背着大包小包行礼匆忙赶路,生怕错过哪一班车,看到这些马栓子觉得有些悲哀,这么多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幸福和烦恼,记得他在什么地方听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苦情”正能表达此刻的心情,每个人活在这个东亚上都不容易,各念各的质感吧。马栓子拿出手机拨通了存下的那个号码,十几分钟后,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停在他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他带上车,面包车行驶到城郊一家招待所门口停下,招待所与繁华的都市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很少有人入住,厚重的帆布门帘上磨了一层明晃晃的污垢,壮汉掀起门帘将马栓子领进二楼拐角的一个房间,房间里设施简陋,两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发黄的白色床单,床单上还破了几个小洞,两张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的黄漆也掉了好几块,一只蓝色的塑料暖瓶端正的摆放在桌子上面,墙角有一个脸盆架,脸盆架上面安放着一个黄色的塑料脸盆,这就是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了,不大的房间里有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紧闭着,窗户上面挂着半截深蓝色的窗帘,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发霉了的味道,床单上也落满了灰尘,看来已经好多天没有打扫了,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马栓子的意料,这样的格局,这样的设施,不是八、九十年代的招待所模样吗,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招待所,怪不得这里没人。壮汉让马栓子睡在里面的床上,自己睡在靠近门口一点的床上。
马栓子急切的想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是壮汉很少说话,看样子很难相处,马栓子实在憋不住了,他先开口问壮汉“我打电话联系的就是你吧?”壮汉毫无表情的说“不是,我只负责陪你在招待所住几天,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事情变得越来越神秘,马栓子似乎觉得自己被骗了,好像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可是对方并没有没收他的手机,他完全可以给家人打电话,或者给警察打电话报警,他不知道如果他试图出去的话,壮汉会不会阻拦他,但是马栓子此刻并不想打电话,也不想离开,他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骗局,想想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决定不见棺材不落泪。
每天三顿饭会有外卖专门送来,饭菜的营养很丰盛,比自己在家里吃的好多了。第三天,壮汉接了一个电话后,让马栓子收拾东西,马栓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壮汉出了招待所,之前的那辆面包车又停在门口,马栓子上了车,壮汉没有,除了司机,车上还坐着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子看上去随和很多,他对马栓子说“别担心,我和他都是过来人”,说话的时候小伙子用下巴指向站在招待所门口的壮汉,随后小伙子递给马栓子一个黑色的头套,微笑的对马栓子说“戴上吧,这是规矩”,马栓子略有领悟的带上了头套,车在黑暗中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在一栋旧楼门前停下,顺着脏兮兮的走廊,小伙子带马栓子走到了一个房间。摘下头套后,马栓子看到房间里有一张手术床,上面铺着蓝色的塑料,塑料上面印迹斑斑,手术床边站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他们同样穿着印记斑斑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唯一露出的只有眼睛,房间里还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咯吱窝夹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老板笑眯眯的对马栓子说“每个人都有两个肾,取掉一个一点也不影响,要不是你说的家里困难,像你这样的年纪我们都不愿意要你的肾,我们都卖不了好价钱”,马栓子看着眼前这么和蔼可亲的老板,心里由衷的感谢。老板给马栓子宽了心之后,让马栓子在一张纸上签了字,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马栓子看不清,也不想看,他现在希望对方赶快把自己的肾拿去,把钱拿来,自己好回家给儿子娶媳妇。
医生给马栓子打了麻药,马栓子躺在手术床上闭上眼睛,想着“瘸媳妇子”和马社好,然后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将自己腰上的肉划开,就像自己在家剥羊皮时,最后总要一刀将羊肚子划破,从里面取出内脏。马栓子在想,人和羊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自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羊其实也挺好……
马栓子醒来的时候,腰上已经缠满了纱布,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先前车上的那个小伙子陪在自己的身边,见马栓子醒来,小伙子从一个黑色塑料袋掏出三沓百元大钞,每一沓是一万,用橡皮筋捆着。马栓子伸手接过钱,露出了感恩的笑容。他想翻身起来把钱装好,可是一挪动身体就特别疼,小伙子赶忙说“你不要动,你要休息两天才能动”,马栓子看着小伙子和自己的儿子年龄相仿,对自己很照顾,他对小伙子说“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的照顾”,小伙子也对马栓子坦言道“我也卖了一个肾,我是去年卖的,才两万多,听说他们把我们的肾拿去要卖几十万呢,我卖了肾也不敢干重活,就到这里帮忙照顾人,送走一个人给我给一千块钱”,马栓子说“他们卖多少钱我不管,我现在就需要这三万块钱给我儿子娶媳妇呢”。
马栓子休息了四天就准备回家,当他走出大门被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射时,才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发虚,他现在需要立刻回家,家里人都等他回去给儿子娶媳妇呢。马栓子到车站坐上回家的班车,一路上他始终用手按着怀里的那三万块钱,尽管他已经将钱装在最里层的衣服口袋了,但他还是担心有人会偷走他的钱。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瘸媳妇子”见丈夫回来,高兴的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丈夫今天看起来没有了以前的精神了,似乎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病怏怏的,她关心的问“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不要管了”说话的时候马拴子从怀里掏出三万块钱放在桌子上,“瘸媳妇子”看着眼前的三万块钱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兴起来,她反而奇怪了,但又不敢再问,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马栓子要是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马栓子回家后,第二天就找到老金,他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金,老金只是一个劲的叹气,他同情马栓子的境况,他也想尽最大努力帮一把这个老实巴交的人,老金说剩下的钱他想办法,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拧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老金从别人那以一天一毛钱(每一百元)的高利贷给马栓子借来了五万块钱,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
老金带着马栓子、马社好、“瘸媳妇子”,还有马栓子几个本家亲戚来到亲家家,由于老金提前已经沟通好了,马栓子和家人给亲家拿来一整只宰好的羊,五十斤香油、一袋大米、大大小小五六框水果,亲家家也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了他们,马栓子和“瘸媳妇子”、马社好每人给未来的儿媳妇“米奈”掏了一千元钱,马社好亲自给未婚妻戴上了订婚戒指,在场的人无不羡慕嫉妒,随后大家一起商量了娶亲的日子,临走时亲家又将带去的一只羊砍了半个给马栓子。
农历正月初八,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这一天,十几辆黑明溜子轿车开到“米奈”家,将“米奈”娶到了马社好家,这一天马社好也专门做了发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打着红色领带,掀起了“米奈”的红盖头。忙活了一整天,送走亲戚朋友后,马栓子躺在炕上,他终于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个担子终于卸了”,这段时间以来,今天他才真正的把心落到康板子上。他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当年端起饭碗流泪的样子,现在他理解了父亲的流泪。
当人们还沉静在幸福的喜悦时,马社好发现妻子过门十天了,每次都找各种理由不和自己圆房,似乎在有意回避什么,有时他触碰她的身体时,她甚至会表现的很厌烦,马社好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事情也不好给家人说。半个月后,马社好终于忍不住和“米奈”吵了一架,米奈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这下可急坏了马栓子和“瘸媳妇子”,马栓子不问青红皂白,提着一根铁锹把满院子追着打儿子,弄的“瘸媳妇子”又是劝又是哭, 马社好也被追急了,狠狠的甩下一句“她不和我圆房”,然后摔门而去。留下马栓子和“瘸媳妇子”相望无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一夜没合眼,马栓子本想着给儿子娶了媳妇,也算一趟麦子拔出头了,肩上的担子总算卸下来了,谁知道这才结婚半个月,儿媳妇就回娘家了,还是因为让人无法启齿的原因。“瘸媳妇子”对马栓子说“娃娃还小呢,很多事还不懂,明天我和儿子去把媳妇子接回来”,马栓子没有说话,转过了身。
天一亮,“瘸媳妇子”就到新房里把马社好叫起来,两人在街上买了一些水果,匆忙到“米奈”娘家,快中午了米奈还躺在炕上,手里按着手机。马社好进屋就给丈母娘说了“色俩目”,丈母娘看到女婿和亲家母来了,淡淡的说了一声“亲家来了”,“瘸媳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和谐气氛弄得十分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亲家母首先打破平静说“我们米奈还小,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的人了,你们大人娃娃都多担待着点”,“瘸媳妇子”本想解释什么,但想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能说“我们今天来把米奈领回去,他爸昨天把社好打了一顿,小两口刚开始过日子,免不了有个磕磕绊绊,现在拉帐垒债的娶个媳妇子不容易,我和他爸都把米奈当自己的女子待呢”,这些话都是瘸媳妇子的真心话,自从把“米奈”娶进家门,老两口真是把媳妇子当宝一样,每天给儿子、媳妇子把炕填上,舍不得让媳妇子做饭,每次都是饭做好之后才喊儿子、媳妇子吃饭。米奈娘见亲家母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喊着让米奈赶紧起来跟着社好回去,尽管米奈一脸的不情愿,也还是磨磨蹭蹭的跟着社好回了家。
马栓子见妻子、儿子、儿媳妇回家,心里悬起的石头落到了实处,他本想劝劝儿子和儿媳妇好好过日子,给他们讲一些人生道理,但又拉不下一个当公公的面子,只能在心里希望他们像自己一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安稳的日子过了两天,第三天早晨,马社好走进父母的房间,坐在火炉旁的小凳子上,沮丧着脸,瘸媳妇子问儿子“怎么了,米奈还没起来”,“她又回娘家了,妈,这回再不领了,她压根就看不上我们这个家,她结婚前就有对象了,只是当时她们家人不同意,最后逼的没办法才和我结婚的”,马栓子和“瘸媳妇子”被这意外的消息蒙头一棒,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吗,怎么会落到我们家。“瘸媳妇子”不断擦抹着眼角的泪水,马栓子半晌没有说话,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伤口,伤口还没有好利索,碰触时还隐隐作痛,他现在感觉整个人更加沉重了,比起身上的伤口,心里的伤口更痛,看来儿女天生就是父母的债主,想起几年前父亲临终前对他说过的爷爷的话,马栓子下了炕、穿好鞋,对瘸媳妇子说“你不要再哭了,走,咱们再走亲家家,只要娃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