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天】天下黄河一壶收
2019.02.12 周二 晴天
壶口瀑布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神韵非凡。
01.
今早,从铜川出发,一路向北,先沿着包茂高速后顺着青兰高速,直抵晋陕交界的壶口景区。
进入景区,游人熙熙攘攘。喇叭里播放着《黄河大合唱》的曲子,气势慨然。跟着前面的游客,我们一路朝着景区的北方向走去。
在通往河岸的道路两旁,全是黄色警戒线拉起来的围栏。身穿深蓝色军用棉袄,戴着帽子的安全员零散地站在各个于游客来说比较危险的地方,时不时地用手里的喇叭命令道:“下来,下来,危险!”
走过去河岸坑坑洼洼的石头路,才惊奇地发现,之前在通勤车上看到的灰白色河岸原来并不是什么坚硬的石头,而是厚厚的积雪砌成的嶙峋的“雪岸”。这两道天然的堤岸,是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走过石头路,脚下有一座波浪形的水泥桥,桥下就是滚滚河水。水流比较湍急,流过堆砌的雪石旁,那“石头”一下子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石崩涛飞,巨大的声响令人心悸不已。
这也仅仅是壶口瀑布惊涛拍岸微不足道的前奏而已。
02.
再往前走,耳边如平地起雷,轰隆隆地震斥着耳膜。顺着声音往北眺望,只见那波涛滚滚,掀起万丈狂澜。
那一刻,只有东坡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在脑子里跳跃。只有“黄河滚滚,注壶口。放眼难量风物。骇浪惊涛,飞溅处、瀑布倒悬苍壁。旱地行船,晴空洒雨,浊浪喷如雪。悠悠千古,饮过黎庶豪杰。
遥想太白当年,醉吟天上水,好诗生发。石上缓流,轻捧起,面影依稀明灭。枉我情痴,疏狂凝伫久,雾湿丝发。而今回首,难书河上明月。”的壮词在心海里翻滚。
我们观景的地方,距离黄浪翻滚的壶口瀑布有两百多米的距离。即便这样,那猝不及防跌落下来的河水升腾起的湿漉漉的雾气,依旧让脸颊上感到不可言传的丝丝凉意。
远处,河面宽阔而平坦,河流也平静温婉,像贤良淑德的女子。然而,只是咫尺,只是刹那,那河面就一窄再窄,那刚刚还平易近人的河水,霎时也像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性别,换了一种脾气。只见那河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是水,是雾,是气,是天上七彩的虹,是河底看不见的龙……
03.
站在它面前的人,这一刻,也渺小如蝼蚁,不足挂齿。脚下的波涛汹涌着,澎湃着,仿佛一不留神儿,人就会被浪涛席卷而去。一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悚然,从脚底直逼心底。
然而,这份由壶口瀑布带来的恐惧,又是一份叫人欢喜,叫人激动,叫人亢奋的恐惧。眼前,是“叶吞万壑—目川浩,出纳千流九曲雄,水底有龙掀巨浪,岸旁无雨挂长虹”的奇观,耳畔,是“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激昂。
站在岸边,思绪一时也如这波浪一样跌宕起伏。以黄河为幕布,以青山为背景,遥想到八十年前,由作曲家冼星海谱曲,诗人光未然作词的《黄河大合唱》至今传唱不衰,成为几代人红色的经典记忆时,又泪眼盈盈。我们伟大的党,一路走来,筚路蓝缕,艰辛求索,实属不易。
04.
水还在流淌,奔腾,咆哮,怒吼,既而又归于平静,温婉,沉默。就是这样,日日夜夜,从冬流到春,从夏流到秋。
黄河东流去,一并流去的,还有时光,还有岁月,还有那些不忍回首,却永远都刻骨铭心的屈辱。
那一刻,站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间,我好像明白了,黄河为什么是我们炎黄子孙的母亲河,《黄河大合唱》为什么能够入选最受欢迎的抗战歌曲,梁衡先生《壶口瀑布》为什么能够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血脉喷张,心潮澎湃了。
05.
最后,想借用网上一首慷慨激昂的词来为此次壶口瀑布之游做个收尾:
凭空眺远,
见悬壶腾沸,
奔腾飞溅。
浊浪凌空天刺破,
激起云烟如箭。
雾锁长空,
山鸣谷应,
百鸟惊飞散。
海飞山立,
怒涛翻卷拍岸。
往事曾记当年,
青纱帐底,
星火燃烧遍。
九曲黄河歌一曲,
百万工农齐唤。
马叫风嘶,
雄关如铁,
壮志冲霄汉。
沧桑风雨,
春秋千古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