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神秘的中世纪大学

        不知你所憧憬的大学是怎样的？标志性建筑，宽阔的阶梯教室，尘封在图书馆中的古董亦或是帅气风趣的导师，小吃一条街，还是漫步在林荫道中的恋爱？当你在不同学院，不同专业里学习生活时，有想过身处于其中的大学从何而来，其存在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在这里笔者想向大家介绍一本不到百页却又幽默发微的历史小书——《大学的兴起》。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本书作者——查尔斯·霍默·哈斯金斯。他于1902年在哈佛大学任教，影响力早已超出了哈佛大学。学术上独领风骚，管理上高效集中，教学中幽默风趣，以其独有的人格魅力留名于哈佛大学伟人史册，在不到百页的篇幅中勾勒了中世纪大学的面貌，更以纵深的历史眼光道出了大学之为大学意义。其实你知道吗，现代大学的直接源头便是在中世纪，一提起中世纪，人们或许会用“黑暗”来形容（The DarkAges）,基督教的禁欲主义，枯燥繁琐的经院哲学，可当我们趋近历史真相时，很多事情或许会颠覆我们的想象。

       本书共有三章。第一章讲述最早的大学，第二、三章分别论述中世纪大学的教师、学生。第一章中讲述了最早的大学，以欧洲南部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和欧洲北部巴黎大学为典型代表。有意思的是，博洛尼亚大学是所学生型大学，也即学校领导权掌握在学生手中。你能想象教师最初是靠学生学费为生吗？“在法规中教师未经许可不得无故缺席……在常规讲座中，如果教师不能保证有5名听众的话，他将受到罚款的惩罚”，听了是不是很震惊。大学在形成之初的本质便是教师和学生组成的学者行会，就像其他手工业行会一样，结成一定的组织——维护因房租和生活必需品价格上涨等原因而牵涉的自身利益。当与市民斗争胜利后，学生的敌人便指向教师，威胁的手段便是集体罢课。这在当今语境中看起来有些疯狂，却不难看出学生维权的铮铮铁骨。

       而在第二章中，主要包括了大学学习的课程，教学方式，教师的学术地位等方面。最想提及的一点是博洛尼亚大学的博士学位的获得仪式。学位申请者需要经过公开考试，注意哦，可不是我们以为的印象中的考试。你不会想到，他们的公开考试会是一场盛大的典礼。仪仗官带着学位申请者绕城一周邀请各路朋友，学位申请者早晨先做弥撒，然后再大教堂这一公开场所与学生进行辩论，这其实宣告自己开始授课。在一封写给学生家长的信中，我们大体可以窥知当时的庄严与盛大：“对着上帝唱新歌吧，用弦乐器和管风琴奏乐赞美他吧，用高调的钹欢庆吧，因为你的儿子举行了一场令人称颂的辩论会，众多教师和学生参加了这场辩论会。他准确无误的回答了所有问题，没有人能够战胜他的观点”。仪式的全民性庄严性或许意味着尊重知识的传统吧。

      笔者最感兴趣的是第三章中探讨的中世纪大学生。中世纪大学的学生名声似乎不太好。他们打架斗殴，与市民发生冲突是家常便饭；他们在夜晚宵禁后依然流连于城中小酒馆和妓院，大喊大叫。当时的桂冠诗人在《一个歌利亚德的告白》中这样写道：

       “死在酒馆里

        是我的心愿

        生命终止时，

        愿酒近在嘴边

        天使们会用欢乐的朗诵呼喊

        崇高的天主，

        请赐予这酒鬼恩惠和赦免吧！”

        是否有些颠覆你的想象，学生好像没有学生的样子。其实在中世纪基督教神学一统天下的时代， 理性克制，禁欲想象的背后依然有了人文复兴的苗头，有着强烈的现实享受精神。拉什达尔说：“有德性学生的生活没有历史记载”，就像我们记忆中的青春，调皮捣蛋或是帅气的学生总是一抹亮色。

       当然这仅仅是历史的一个面向，正是因为时代久远，神秘的面纱下总是包含着人们对于历史解释的无尽想象。需要注意的是，刻苦学习的学生在每一所大学中都有存在。为了追求真理，学生们可以一路追随着当时可以说塑造巴黎大学的学者阿伯拉尔，进入荒野，就地搭建帐篷聆听他的教诲。神学学位的获得需要十几年的时间，背后当然凝聚着学者的辛苦努力。另外，成为神职人员（因为有圣俸）、法律，医师这样的职业动机同样是激励学生学习的重要力量。

       学生的多元面貌也都随着时代的变迁淹没在中世纪大学厚重的史料中，而大学经历将近千年的变迁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这却是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