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想法

以“爱”之名

2018-09-29  本文已影响0人  美好的秦如意

近些年国人常常在“谈”“爱”了,老祖宗一路传承下来的含蓄品质在这个问题上早已没了那许多顾忌。

男人女人大张旗鼓地谈情说爱,或者大张旗鼓地谈论着如何如何不敢爱;亲情之爱大多也要拿到朋友圈里谈一谈晒一晒,父亲节要晒红包,母亲节要晒康乃馨,否则就像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一般不大通情理似的;就连朋友之间也要互称一声“亲爱的”才方显亲昵与珍贵。

有段时间我也是这般绞尽脑汁表达爱意的,总觉得不用心表达的爱太过薄弱,靠着彼此之间相互体察是幼稚可笑的。我十五岁遭遇家庭破裂与母亲分隔两地时就曾写就短文,表达对母亲千丝万缕的不舍和依恋,一度得到众人感叹。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表达清楚了,也以为母亲接收到全部信息了。我们彼此都在“爱”的笼罩下,相隔甚远却满心欢喜。

本科师范的最后两年我却对“爱”的表达方式有所改观。当年受学校统一安排,到贵州遵义的基层中心小学顶岗置换,我只承担一些素质教育课程与活动,同去的舍友则担任四年级数学老师。半个月后她告诉我班上有一女生,其母因耐不住穷困一走了之,父亲又多有憨态,这孩子时常形象脏乱不说,行为举止似略有异常,总是其他孩子们欺侮的对象,四年级的学生了,两位数加减法运算困难至极,舍友头疼得很。

彼时的我满腔“园丁”的热情,总是信奉着“爱”定胜天。每天放学后,我把那孩子叫至我办公桌前,为她简单整理衣衫,细声细语地告诉她老师是多么的爱她关心她,更是多么地相信她可以战胜自己完成学习任务。然后用了各种方法教授和训练她运算题目。渐渐地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拘谨和怯懦,我仿佛是她面前的一张巨网,她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我,学习却依然没有任何进步。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我以“爱”的名义给她的只是枷锁,实则被试验和满足的不过是我泛滥的责任感。

从那时起我便时常告诫自己,真正的爱是不能够刻意表达的,因为真正的爱一定是尊重与付出的结合,二者少其一都会扭曲成人为的裹挟,不能使人如沐春风,便会成为急风骤雨将人置于困境。

也是自那时起,我开始崇尚自由。

自由是令人着迷的。自由并不是需要挑战规则,而是让心灵拥有空间能得以张弛有度。可自由太难得。即便你有了学习的能力、知识的储备、社会的地位、经济的独立,也很难逃得开爱得裹挟。

有个小姐妹偶尔会向我倾诉,她母亲时常质问她“你为何不够爱我”。可是在她父亲身患绝症,小姐妹一个人求医问药筹措钱款并日日夜夜照顾于病床前的时候,她母亲只是给予了无端地争吵。

我父亲是不与我谈“爱”的。我也不与他谈“爱”。我十六岁他告诉邻人我十六岁,我十八岁时他仍向邻人介绍我十六岁时,他与我便都知道他是没有爱我的能力的。他只是在每年我生日的清晨发个四字短信,“生日快乐”。我也只在每年春节愿意回去陪他住上一两日。前两年我帮他换了居所,引来许多非议。只有我知道,这除了是责任,也是我维持父女间平衡的方式。他活得自以为好就很好。我有父亲,也就很好。

这两年我更爱自由了,以至于爱人的第一首选方式就是尊重以还他人自由。承担不了或着劝慰不了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会要求自己在一旁静观陪伴罢,却不想误会日渐叠生。最痛苦时日日被无端指责横生质疑。

到今日我渐渐理解并开始接受了,世人大多更愿意以“爱”之名让丝丝缕缕蔓缠在一起,不计代价,不问结果,只是要表达自己而已。莫要以为对方真的能给予你什么,希冀是无望的,只是想“谈”而已。问题的核心总在别人心里,我们怎样都是解不开难题的。

回归平衡大概只有一种方式:我自爱以让自己好就很好。我知道你以“爱”之名,也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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