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
一
近日某中午,因接待走进一家饭店,一个小伙子坐在厨房门口剥蒜,看到我进门,略显木讷的脸上忽然一阵笑容,冲我挥手:“哎……哎…… ”,也没有别的称呼。
我愣了一下,“这是谁?”脑子飞速运转着。
“你是胡AA?”
“嗯……嗯……”
小伙子点着头,傻傻的笑着,又低头干活了。
我一阵沉默,努力地把眼前这个大个子年轻人和那个瘦小的身影重合着,心里一酸,走进了餐厅。
这是我的一个学生,一个特殊的学生。2008年,我接手了新的一级初一新书,有个特殊的学生让我大伤脑筋,胡AA,身材瘦小,因先天原因,初一的他智力只有幼儿园大班的水平,口齿不清,也不敢和别人说话,和高大健壮的同学们比起来弱小了太多。如何让他安全健康的度过初中四年的时光?我找到班主任谈话,让班主任开好班会,和同学们一起研究如何和这个小弟弟相处,让全班同学都能自觉地当好胡AA的保护神。
年终的时候,班主任问我,别的同学都有奖状了,他怎么办?我思考了一下说:”给他发一张吧。”
“写什么呢?”班主任问我。
“就写‘好孩子’吧!”
“这怎么行?!我儿子上幼儿园才发这样的奖状!”
“你就这么办吧!”我独裁了一次。
后来,班主任给我反馈说,胡AA的妈妈找到她,表示千恩万谢,说:“孩子拿到奖状高兴的不得了,那几天睡觉都搂着,特别珍惜!”
四年的时光,我关注了他四年,直到他毕业走出校门。后来,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大了,长成什么样了?能不能自食其力了?
今天看来,虽然他不会有耀眼的光芒也不会有较高的收入,但是开始养活自己了!
二
餐厅里,宾主互相介绍,主要宾客之一的一个小伙子过来恭恭敬敬说:“老师!您还记得我吗?你是我的老师呀,那个时候你教我们DOS!”
我又一次愣住了,这也是我的学生,荆AA,在北京工作,现在供职于中国教育XX中心,自然是今天的座上宾,真的算是衣锦还乡了,席间,谈起当年的课程,还是那么温馨。
三
想起这两个学生,我感觉很欣慰,二十多年的农村教学生涯,教过了近万名学生,不管他们是留学的博士还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都是这个社会的基石。教育不仅是培养精英,更是点燃孩子们心中的火种,哪怕学生的资质再普通,也要让他有不落伍于这个社会的心境。孩子是平凡的,教育是朴素的,没有轰轰烈烈,却能继往开来。
昨天的今天的每一个学生已经是或者将来都会是新一代的父母,教育的作用在传承……
风中,雨中,我象那棵银杏树,站在那里,年复一年。
换了地方,但仍然是一棵守望黄土地的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