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巷子 ·卷七 | 孤独篇 （10）
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如花季节
吉他
1.
蕙子终于答应让我送她回家。
自从我俩确定关系后，这还是第一次，当然这一切多亏了韩佳倩，是她一再坚持地让我送她俩回家。
“先把我送回去，然后你和蕙子找个没人的地儿亲热去吧，我就不当你俩的电灯泡了。”韩佳倩话里有话地调侃道。
“佳倩，你——又取笑我了。”蕙子害羞的耳根都红了。
“要不咱们仨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我看就你家最合适，反正你哥也不在家。”我一脸坏笑地回道。
“想得美，蕙子一人还不够阿，竟然还想泡如花似玉的我，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韩佳倩狠狠瞪了我一眼故意说道。
“佳倩，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蕙子很认真的说道，我俩瞬间就愣住了，难道蕙子发现什么了吗？
“蕙子，你这个小妮子越来越调皮了，看我不收拾你。”韩佳倩最先回过味来，嬉皮笑脸故作生气地在蕙子身上上下捉弄。
“先送我回去吧，然后你俩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去亲热。”韩佳倩停止了捉弄后，蕙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蕙子你——”我脸色瞬间就变了。
“跟你俩开个玩笑，我妈说今天有事儿，我得先回去，你赶快开车。”说着蕙子凑近韩佳倩的耳边小声嘀咕一番，俩丫头在车里又相互捉弄起来，我无来由地心里一紧，总觉得蕙子发现什么一样。
2.
蕙子坐在车上似乎很焦急，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最后这丫头小声央求我加快速度，但再三嘱咐我只能停在她家附近，绝不能被她妈看到，我只好欣然答应，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紧张，韩佳倩倒是一副很无所谓的表情，搂着蕙子小声嘀咕什么，我觉得好奇，便转过头去看她俩，蕙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你俩到底嘀咕什么呢，有什么秘密能否分享一下？”
“你都知道是秘密了还能告诉你吗？”韩佳倩一副鄙视的口气，我只好作罢，按照蕙子的指示认真开车。
距离她家还有一百多米远，就看到一个瘦削的女人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蕙子瞬间久紧张起来，因为那个女人是她妈。
我们仨都从车里出来，韩佳倩自来熟地叫了声阿姨，这让我匪夷所思，什么时候她和蕙子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我都还没去过她家，韩佳倩倒是捷足先登了。
我尬尴地叫了声阿姨，她微微对我点了一下头，蕙子怯生生喊了一声妈，又回头小心偷看我。
“妈，这是梁衡，韩佳倩的表哥。”瞬间我又成了韩佳倩的表哥了，我不禁有些想笑，但在这样一个时刻，韩佳倩只能是我的表妹，虽然她一直朝我挤眉弄眼，但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我和蕙子就去成都了，去看她外婆！”蕙子妈妈一脸温和地说道。
“哦！几点的火车？”陡然间我觉得有些失落。
“明天下午！”
“正好明天让我哥开车送你去火车站！”韩佳倩笑嘻嘻地看着蕙子，看得出来，韩佳倩应该不止一次来过这儿。
“那多不好意思。”蕙子假客气地推辞道。
“那也行，佳倩，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等从成都回来我给你和你表哥带好吃的。”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那就太谢谢阿姨了，我们先走了，明天我俩准时到。”韩佳倩一脸开心的样子，也不知她是真高兴还是假开心。
3.
蕙子妈妈很客气地让我俩回去，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蕙子说，然而却无从说起，回去的路上，韩佳倩一直表哥长表妹短的絮叨，说的我毛骨悚然的，当天晚上我实在没心思待在她家里，恰巧憋哥也回来了，我更没有理由留在这儿了，韩佳倩送我出来时，我偷偷捏了捏她的小蛮腰，这丫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搞得我特别沮丧。
第二天一早，我和韩佳倩买了一堆吃的，到了蕙子家，她正在收拾东西，韩佳倩帮忙整理箱子，就我没事儿，闲极无聊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她家看了一上午的《还珠》，正看到意犹未尽时，蕙子跑过来叫我，我正入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韩佳倩拍着我肩膀说该走了，我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
此时电视正放到尔康和箫剑第一次在酒楼偶遇的片段，尔康轻飘飘介绍完“五阿哥”、“小燕子”、“柳青”、“柳红”，轮到自己时报菜名似的出来一大串头衔，剧情滑稽可笑，直到坐上车我还笑个不停。蕙子妈妈问我笑什么，我就跟她学了一遍，蕙子一听也捂着嘴偷笑，韩佳倩乐不可支地说道：“梁衡，你可真坏，看你目不转睛我还以为你入魔了呢!”
“你说五阿哥身份不比尔康高贵多了，可给人的感觉好像尔康才是老大，这电视真不错，可以当笑话看了。”我开了个头，他们仨兴致勃勃地议论了一路，在徐州车站边上我们一起吃了麦当劳，味道不咋地，还不如S城的麦肯基，分量足，价格低，这一刻我特别思念李想，是她最先带我吃的麦肯基。
直到她俩进站，我的手依旧悬在空中放肆地招摇，韩佳倩碰了我一下说道：“人都走了，手能放下来吗？”
“我感觉蕙子把我的魂儿也给带走了！”
“好吧，当我面儿能不要抒发感情吗？”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这丫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东张西望，追着我上了车，骂我没正行，小心被蕙子看见，她如此地在意蕙子让我心里非常惭愧，好在她立刻换了话题，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我抱怨昨晚她和大米粥的恩恩怨怨。
4.
昨晚我走后，后来憋哥又出去了，等回来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韩佳倩和大米粥一边照顾憋哥一边相互攻击。
“看到没，这就是你哥！”大米粥不停地说道。
“看到了，这就是你找的公鸡！”
“公鸡怎么了，还能打鸣呢？”
“真自恋，我哥才不会打鸣，他只会打呼噜！原来你喜欢别人打呼噜啊，真庸俗！”韩佳倩嘲笑道。
“然后呢？”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然后她就像你一样，嘴张的很大，看起来有些傻！”韩佳倩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才不傻呢，昨晚我走后肯定和你哥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你说得对，气死我了，你说我哥什么眼神，竟然找大米粥那样的，一看就不正经，可真够不要脸的！”韩佳倩一屁股靠着我坐下来，她的裙子刚好过膝，特别诱人。
“你不懂你哥，他非常疼你，比我对你要好！”
“可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好！”韩佳倩眼睛透亮，温暖的阳光从她卧室的窗台边漏下来，她安静地坐在那儿，正说着动人的话语。
“我到底对你哪点好了，你说出来我争取改掉。”
“想得美，就不告诉你，臭流氓！”
“不是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我有些搞不懂了？”
“也没让你现在就懂！”她起身坐在桌子上对着镜子化妆，让我弹首曲子给她听，我把吉他拿过来，弦竟然断了，韩佳倩回过头问怎么了，我指给她看，她哎呀一声，立刻骂道：“肯定是我哥，前两天他说学吉他，跟电锯似的，原来竟被他给弄坏了，怪不得这两天没听到噪音！”
“也就是你哥，他可真能造。”
5.
我准备找憋哥算账，未曾想到他压根儿就没在屋里，我转过来看韩佳倩，她一脸紧张地说道：“我没通风报信！”
“你哥呢？”
“这凉席还是热的！”她跑到门外看了一眼，急促地喊道：“梁衡，快过来，我哥吓跑了！”
等我过来时就只能看着憋哥的背影望洋兴叹，已经赶不及了，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信他不回家。
下午韩佳倩背着吉他死活非要陪我去换弦，我跟她再三强调我会换弦，她还是坚持陪我一起去看青春弟，韩佳倩背着吉他先进的店，青春弟又开始容光焕发了，脸上的痘痘立刻长大了许多，好像中了百万巨奖，我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谁阿，没看到我们正在交流艺术吗？”
“看到没，这家伙就这德行，上次我和李想来，他就这幅样子。”
“你谁阿，我认识你吗？”青春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上次不说记住我了吗，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你可真健忘！”我把韩佳倩拽过来一起坐下，青春弟不敢相信地递过来琴弦，我专心致志地工作，韩佳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晌过后，我调弦时正好看到她惊奇地目光，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真看不出来，你从哪儿学的？”韩佳倩眼睛透亮，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自学成才，现在我不用调音器都可以调音了。”说着我兴致上来了，即兴弹了一首《绿岛小夜曲》，青春弟竟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摆动，陶醉的模样让人作呕，差点我就弹不下去了。
“真好听，梁衡，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没听你弹过？”
“《绿岛小夜曲》，刚学会的，你还是第一个听众！”
“那我呢？”青春弟情绪激动地问道。
“你是第二个！”
“再弹一遍听听！”青春弟真不愧文艺爱好者，着魔起来简直让人害怕。
“只要你丫眼睛不闭上就行，看你那猥琐样，我就弹不下去了。”
青春弟表示绝不闭上眼睛，可他这次睁大了眼睛，牛蛋一样大，两只手悬在半空不停摇晃，好像在抓鱼，我不敢在看他，只好转过去盯着韩佳倩，这张明媚的脸庞，眼睛不停的扑闪，越看越觉得心动。
6.
“真好听！”韩佳倩抱紧我胳膊说道，青春弟眼角一片悲伤，突然他冒出一句：“上次跟你来那姑娘呢？”
“我呸！你能不这样酸吗？”我跟韩佳倩描述上次的事儿，青春弟面无羞色，韩佳倩别有深意地冲他笑了笑，为此青春弟脸上的青春痘瞬间又多了几个。
那天以后，韩佳倩便缠着我教她吉他，我把从青春弟这儿买的第一把吉他送给她，后来她带去了南京。
14年我在南京呆了一段时间，和她重温旧梦，厮混了好长时间，她去接我的当天晚上就给我弹了首曲子，正是《绿岛小夜曲》，后来她开车带我去上海看史逸欣的演唱会。
《Green Island Serenade》熟悉的音调响起来时，韩佳倩瞬间泪流满面，我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任凭她紧紧地掐住我胳膊，后来索性瘫软在我身上，我俩只好提前离场。
坐在车厢后面，她仿佛很伤感地问道：“梁衡，你这是要结婚了是吗？”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时我虽然和李想呆在一起，可准确地说我依旧单身，我俩以一种比较奇怪的状态住在一起，李想很依赖我，经常抱着我拍一些甜蜜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韩佳倩据此推测我俩好上了，这让我无法解释，但随即而来的伤感却如潮水般地涌上来。
那一夜我俩在她的车上、床上疯狂的做爱，我不想去问工作仅仅四年，为何她会开上今年最新款的保时捷Panamera，住着350平左右的豪华别墅，这一切都陌生至极，唯一熟悉之物只有挂在墙上的200多块钱的吉他，这可能是她最便宜的东西了，我感到恍惚、失落、不解甚至焦虑，无暇顾及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着遥远而又不真实的话语——换弦那天，我即兴弹的曲子，在韩佳倩看来特别美好，那个瞬间她发现我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而这双手在那一刻特别有力量，既能轻而易举抱起她往床上一抛，也能拿起轻盈的笔算出让人绞尽脑汁的算术题，让她惊讶地是我竟然还可以弹出在她看来极为动人的音乐，这让其如梦似幻，特别不真实。
而这一切在时隔9年后听来，让我尤为的心惊胆战，我从未想到无关紧要的一次即兴表演竟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她说：“梁衡，我特别喜欢跟你呆在一起。”
我问她为什么，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嘴角微微扬起，进而抱着我胳膊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觉得你在我身边就特别踏实！”
而这句话在05年的那个午后她也曾说过，当时我没在意，因为我一门心思想着去北京，年轻时我从未细想我喜欢的这些人最终会怎样，我只是怀着一腔热情按照本心去生活，我喜欢韩佳倩，更迷恋她饱满的肉体，是她最先在我面前揭开了女人最后一层神秘的面纱，她让我成熟并意识到生命的美好。
7.
在我的指点下，韩佳倩很快就学会了这首曲子，为此她兴奋莫名，总想着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
我便开车带她去看黄俊，我俩在他家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点营养品，黄俊热情接待了我们，此时他的腿已基本好利索了，只是不能剧烈运动，他遵从医嘱，每天只在他家院子方圆两米见方的圈儿里晃悠，看到我们提着东西，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我觉得他真现实。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他把东西接过去埋怨道。
“对不起，我们错了，梁衡，你陪黄俊聊一会儿，我把东西给退掉！”韩佳倩说着就起身，黄俊立刻阻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贼兮兮的，特别猥琐。
“你俩好上了？”
“别瞎说，梁衡现在是我老师！”她晃了晃吉他。
“真变态，你俩竟然玩师生恋，我要向学校举报！”黄俊的嘴太臭，不光没刷牙，说出的话都让人恶心。
“咱俩还是把东西给退回去吧？”我的提议得到响应，黄俊立刻把东西抱在怀里可劲儿的道歉，然后他仔细审视我们买的礼品，突然满脸失望地说道：“这都——都他么过期了！”
“不会吧？”我接过来看了一下，还真过期了，黄俊不乐意了，斜着眼皱着眉很纠结地问道：“你俩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你怎么知道？”韩佳倩瞬间惊叫起来，朝他晃了晃吉他，黄俊看不懂，嘴里嘀咕道：“我还有什么不知道，你俩是专门过来气我的！”
“你想多了，我俩过来，第一，时来看望你，真诚地看望你；第二，告诉你一些足以让你痛彻心扉的消息，毕竟坐井观天那么长时间了；第三，韩佳倩弹首曲子给你听，舒缓舒缓你这几个月烦闷的心情！”
8.
“看你说的来势汹汹的，我已经感受到绝没他么什么好事儿，还弄个一二三条，第一条就不真诚，有提着过期的东西来看人的吗？”
“东西过期了属于突发事件，你待会儿去找你家三米开外那老头算账就行了，就那老杂毛卖给我们的！”
“好，这一条待会儿去确定，第二条，说吧，我都历经两次断腿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黄俊一副曾经沧海的感觉。
“好，你稳住心神。”韩佳倩机灵古怪地笑了一下，看着我，我暗示她，黄俊不满地吼道：“你俩对暗号呢，鬼鬼祟祟，像对兔子似的！”
“你丫才是只兔子，听好了，第一小点，憋哥和大米粥好上了！”
“这我知道，怎么了，憋哥隔三差五就过来照顾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黄俊有点失控了。
“哦，看来你知道了，韩佳倩告诉他真相吧，你是憋哥他妹，你比较了解情况。”黄俊鼻子歪到一边去了。
“大米粥成大米饭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大米粥被憋哥睡了，俩人现在如胶似漆，一刻也不愿分离！”
“我操他大爷的，我和他没完！”黄俊一下子就失去理智了。
“等你腿好利索了再去找他报仇吧。”我安慰道。
“你死一边去，他俩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憋哥主动过来照顾你时，他俩就好上了，至于白米粥什么时候变成黑粥，我就不清楚了。”
“我呸，你丫还说不是过来气我的，我都快被气死了。”
“你不是不喜欢大米粥吗，至于生气成那样，犯得着吗，这可不像你，初中时也没见你多在意那丫头阿？”我不满地说道。
“别给我提初中，现在我想杀了他！”
“你想杀谁——”韩佳倩冷冰冰地看着黄俊，黄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他妈想自杀总行了吧！”
“第二小点——”我清了清嗓子，黄俊鄙视地说道：“还他么第二小点，赶快说得了，肯定没好事儿，趁我现在还活着，赶快说。”
“你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杨琳同学——”我顿了顿，黄俊立刻感觉有点唇干舌燥，火急火燎地问道：“她也沦陷了？”韩佳倩配合着叹了口气，黄俊立刻呈现经霜打过的茄子的模样。
“你想多了，他俩怎么样，我怎么知道？”
“你丫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阿，我这颗小心脏差点都跳不动了！”黄俊看着我特别气愤地说道。
“至于吗，你这人心理素质真差，现在陆羽也只不过住在杨琳家，每天一起起床，洗漱一番后，吃个早餐，然后心情愉悦地开始一天的工作，夜幕降临的时候，俩人一起看外面的繁星点点，柔美的月光洒在青砖台阶下，水洗一样仿佛铺上一层白纱，在这儿皎洁的月光下，一切是那么美好，静谧的让你不想说一句话，只想看着身边心爱的人——”
韩佳倩滔滔不绝，站在黄俊家院子里，绕着那口破缸神神叨叨地说个不停，外面太阳明闪闪晃人的眼，把我都听楞了，她在干嘛，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她在看她最心爱的人！”没错，韩佳倩正看着我，用含情脉脉一点都不为过。
“滚蛋，我是说陆羽在看他心爱的人。”韩佳倩跑上前纠正道，她的脖子已经沁出汗来，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9.
“梁衡，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俩人一起起床，夜幕降临又是什么意思，现在我脑袋已经乱了，求你了，我的好兄弟，你帮我分析以下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黄俊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木头人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瞪了韩佳倩一眼，很为难地说道：“她只是想象，不能作数，只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能确定是陆羽确实住在杨琳家里，至于俩人一起起床——”
“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向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可能就是俩人闹钟都定同一个点，所以很巧合地从两间屋子里出来。”
“你别安慰我了，十有八九杨琳是沦陷了，陆羽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人，这种事儿也能干出来！”黄俊陷入对杨琳无穷无尽的思念之中很让人感动，韩佳倩挨着我坐下，轻轻弹起《绿岛小夜曲》，一曲终了，黄俊的双眼已经满含泪水，只是一直不掉下来，韩佳倩捣鼓我一下，我接过吉他，弹了一首二泉映月，黄俊的眼泪刷的久下来了，对此韩佳倩佩服得五体投地，可听着听着黄俊就没了眼泪，我俩都笑他，他也受不了了，咧着嘴笑着骂道：“梁衡，没他么这样的，你丫这是让我哭吗，一首悲伤的曲子，你丫谈的让人想笑！”
他站起来跑到院子里头埋缸中憋气，我跟韩佳倩说这缸的悠久历史，曾经被黄俊撒过尿，韩佳倩咯咯笑个不停，黄俊头发湿淋淋的对她吼道：“韩佳倩，你能不能不要发出声音。”
“阿，梁衡，你也不管管她。”
“我管不了！”
“你当然管不了，她被你攻占了，你哪儿敢管！”
韩佳倩噌的一下跳起来，脸红的像苹果，她踢了黄俊一脚，背着吉他就往外跑，我俩面面相觑，好半天黄俊才轻声问道：“她难道真被你那什么沦陷了？”
“你丫黄书看多了，懒得理你！”我踢了他一脚，追了上去，韩佳倩坐上车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很不好意思，又有点恼怒，我说对不起，她撅着嘴像受了很大委屈，我凑近她耳边说道：“要不我再弹一下二泉映月，兴许你心情会好点。”
“讨厌，不理你了。”她扑哧一下乐了，笑靥如花，在这炎炎夏日，她是最动人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