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丨不一样的战国——庞涓篇（9）：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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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宫内，庞涓向魏王报告孙膑的情况。
“王上，孙膑昨日不知为何突然发疯，经过臣下观察以及府内医生的诊治，不像是装出来的。”庞涓说话时极其小心，言语中恰到好处的悲伤情绪不会让魏王产生怀疑，这只是体现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万万不能讲孙膑的情况说的无法医治，这难免魏王不会一怒之下用出非常手段，要留有能拖延时间的余地，好等待齐国使者前来。甚至还要带着一丝丝怨恨，如果这都能忍下来，只会让魏王更为忌惮。稍微示弱于魏王，才是对自己真实情感的最好隐藏。
魏王静静地听着庞涓的话，两眼都看不到眼皮之间的缝隙，好像已经沉睡过去。但庞涓知道这是一只假寐的狮子，他一直在观察自己，一旦出现致命的漏洞，必然会将自己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事实上魏王眯着眼睛，正在仔细的观察庞涓的动作和分析他的言语。虽说有手下心腹的报告证明孙膑的确是出现了问题，一切都如庞涓所说无差。但魏王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身为一国君王，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阴谋暗算后才有了今天的结果，魏王还是不敢确定，说孙膑是受到巨大的刺激这点他相信，但是不信这刺激能将鬼谷门下弟子变疯。
庞涓立在殿中，他刚才表现的可称完美，即使来之前已与乐殇有过演练也不敢有一点点的放松。魏王睁开了眼，慢慢的从王位上站起来，他要去主动出击，去判断真相。魏王负手在后向庞涓走去：“这么说孙膑是真的疯了？”
庞涓看到魏王站起走过来的身影，好像一阵狂风迎面吹来，让人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一瞬间梳理思绪，大脑高速运转，要保证自己能够立刻回答出魏王提出的疑问：“目前来看，是的。”
魏王走到庞涓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透他的心思，对视一会后，魏王贴近庞涓的耳朵，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语气轻轻说道：“那就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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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走出魏王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短短的一个时辰却好像一年一样漫长，虽说与魏王并没有复杂的对话，但每一秒都是二人激烈的交手，步步紧逼的魏王让庞涓承受了山一般重的压力。尤其是最后魏王说要将孙膑处死。这一招极其险恶，先从王座上站起，一步一步向庞涓逼近，这短短的几步却能将魏王本身的威严气势积蓄到顶峰，紧接通过与庞涓的对视使自己的气势全部向庞涓压去，让他的心受到压制，思维不能活跃，最后的五个字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距离够近并且内容够惊骇也足以让人心神剧震，这时最容易暴露出致命破绽。常年的居于高位让魏王对人的心理琢磨的十分透彻，这场交锋中的凶险也只有庞涓才能体会得到，稍有不慎结果就是堕入万丈深渊。
还好乐殇与庞涓在前夜耗费极大精力，仔细推测了魏王可能疑问的地方并分析了该如何具体应对，在最后时乐殇提到了魏王想要杀死庞涓的这种可能。若是魏王提出处死孙膑，庞涓极力阻止的话，魏王就会明白孙膑其实并没有疯，这只是庞涓和孙膑的计策：若庞涓极力赞成，魏王更会起疑，孙膑对于庞涓的重要性魏王自是清楚，魏王根本不会相信庞涓想要孙膑死。而且庞涓作答时不能毫不犹豫，也不可时间过长，这着实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庞涓听到魏王的话，不由得暗赞乐殇心思缜密，竟然猜到了魏王的想法。庞涓略微迟疑，面上捎带着一些痛苦，复而表现出一点难以割舍的情绪和下定决心的意味，说道：“臣下与孙膑同门之情，希望王上能放过孙膑性命留与臣下思念。臣愿将孙膑送入宫中，自由臣下派人照料，绝不为陛下带来任何烦扰。”
魏王听完庞涓的话，也放下了心中的疑问，他对自己的手段和判断都极为自信，庞涓在这种逼迫下还可回答的如此妥当，自然是他已经确认孙膑已疯，放弃了与孙膑有关的一切才能这样坦荡。将孙膑交于自己是他的一种妥协，也是让交给了自己一个他的把柄，这不会破坏二人的关系，反而能更进一步。不愧是我魏国的上将军，只有我魏国，才能出现这等良将。
魏王满意的拍了拍庞涓：“上将军不愧为名门高徒，君子之道深诣于心。既然孙膑已疯，那还是继续关在将军府内好了，也是免得将军挂念。”魏王可不想留一个疯子在自己的宫内，更何况还是一个无用的疯子。虽然孙膑已疯，但对于那本书魏王还是无法放下，敲打庞：“素问令师鬼谷先生乃惊世之人，相必对于兵道也是精通嘚吧。”言下之意孙膑已疯，在《孙子兵法》面临失传的情况下，自然是希望庞涓能从鬼谷处习得此书，好交于他抄录。
庞涓自然应下不提，回府之后立刻沐浴缓解，他的贴身衣衫已经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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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更衣后先去探望孙膑，见无甚变化后才找到乐殇。
“今天真的是太险了，还好我们已经推测过魏王的手段，才能应对的这么完美。现在魏王已经相信孙膑是真的疯了。”庞涓这时才放松下来，语气也略显轻松，可算是骗过魏王了。
乐殇却给庞涓浇了一泼冷水：“这只是初步的胜利，后面面临的手段还要更多更复杂。魏王只是现在相信了你，但不保证以后会不会再度起疑，决不能有任何放松，我们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直到孙膑离开安邑。”
“那接下来怎么办？”庞涓刚才只是极度压抑的心理得到了宽慰，听到了乐殇的话已经让他不敢再这样放松下去了，府内留有魏王的耳目，一旦被识破，那他们的下场会非常凄惨。
“接下来就是等，等墨家的人和齐国的人，只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才能成功解救孙膑。另外你确定不要我与他们说出实情？墨家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魏王的手段，他们只会以为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以墨家的信义来说，很难保证会不会对你发动一场刺杀。”
庞涓摇摇头，态度十分坚定：“算了吧，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才是最稳妥的，多一个人就多了一种泄密的可能。只要师弟他能逃出生天，就算我死也值了。”
“唉...”乐殇叹了叹气，为庞涓感到难过，也感动于他们的师兄弟之间的情分。叮嘱庞涓：“你一定不能放弃医治孙膑，明处要急着寻找医生医治，暗处另要派人遍游列国，重金求医！”
庞涓明白了乐殇的意思，表面上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保住自己的名声。暗地里是给魏王一个交代，如果庞涓连医治孙膑的想法都没有，那魏王怎能不知真实情况？而且暗地里做得越隐秘越好，自己的动作是瞒不过魏王的，越隐秘花费越多魏王只会越放心，认为孙膑的疯病根本无法医治。
“那接下来就是等了，齐国若派人来魏，我就可以将师弟偷偷交给他们了。”
“不。”乐殇否定了庞涓的计划：“你是不是想着用自己的命去换孙膑出城？”
庞涓脸色一变，垂下了头：“是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绝无可能瞒过魏王。”
“以前的话的确是没有。”乐殇的话让庞涓一惊，抬头用不可思议又期盼的目光看着乐殇，想听听乐殇有什么好的办法。
“以前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的，不过...我们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你是说...”
“没错，就是墨家。”
瞒天过海
时间这么快
无戒日更挑战营第二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