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我的眼里满含热泪,并不是因为深深的爱着脚下这片土地,是疼痛让我无法再次坚强。
所有的坚毅都在瞬间崩塌,那牙神经啊,痛彻整个左侧大脑。如果不疼,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牙神经的存在,现在痛了,痛得哭了,才知道神经一直都在。如果神经质也是一种病,疼起来也会不会像牙疼这么痛彻心扉。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卿命。以为这只是传说,但现在痛起来以后,才觉得这不是传说,这是无法忍受的痛楚。
这种疼,不是心疼,也不是头疼,是整个头左半侧,从颈部到头顶,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疼得人坐立不安,疼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没有喊,也没有叫,更没有求助,只是在街上孤独的走着。用手捧着脸,不确定我的脸是否已经肿了起来。疼痛包围着我,裹挟着我的脸。如果可以,这脸都可以不要。
不要脸的人生,是否就会少去很多痛苦。
大街上人烟稀少,那是没到十字路口。这个春天寒冷异常,大风一天天在刮,厚的棉服不敢脱下,春天还没来,寒风依然很冷,身边人来人往,疼痛反复无常。
这陌生的世界,茫茫人海,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知道你在忍受剧痛,也没有人想知道你哪里疼痛。他们在你身边来去匆匆,是不是有些人也一样痛苦?只是嘴里没有喊出来,只是心里也一直在忍受。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特别是对于身体的痛苦。我们往往太过于在乎思想的快乐与否,缺少对于身体的爱护与关注,待身体疼痛来临,防御机制依然不在,痛楚与日俱增。
有多少人是受困于思维的局限和苦难,又有多少人在身体的痛苦里忍受撕裂般的挣扎,还有那身体的苦与思想的苦交织在一起的难以逾越的障碍,简直过得不像人,但这确实是只有人才会过的生活。
我是个特别怕疼的人,生活的苦难不会让我流泪,但身体的疼痛可以。
前半辈子的人生,几乎与疼痛无缘,而此刻余生,疼痛可能会成为生活的主线。无意与疼痛为伴,但它却将我缠绕,不招即来,来之不去。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质量,一旦疼痛常驻身边,质量则锐减。
没有多少人能在身体的痛苦中还能时常保持清晰的思维,那种疼感的侵扰,能让飞扬的思绪迅速下坠,甩在地上找不着北。
真想蹲下来,蹲在路边,让疼痛也降低一点。但是我没有,停留并不会让疼痛骤减,只能加深加长痛苦的体验。
所幸的是看到了街边的药店,我捂着脸走进药店,让店员把治牙疼的药通通拿出来,什么消炎的止疼的都来一盒。快把开水端过来,把药盒打开,把药拿出来给我吃。
药店的店员是个热心的小姑娘,看见我痛苦的样子,又是拿药,又是端水。我的眼里一直闪着泪花,开始是疼,后来是喜。
半个小时后我的牙疼全部消失。我依然走在寒冷的大街上,眼里的泪已被风吹散,身边依然人来人往。可谁会想到,刚才过程的阵痛来了又走,结局的悲伤却不曾停留,感觉自己又活过来还是一条好汉。
活着,本以为自己的命是自己的,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比如忏悔,比如重新爱一回,比如把思想换掉过别样人生。但不曾想,有时候缓解疼痛的,真的只有药,那些西药、中药和哎呦。
如果药来不及买,如果疼痛依然在钻心,不要在沉默中忍耐,要在淋漓痛哭中狂喊哎哟,哎呦,哎呦喂……沉默伤身体,嚷嚷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