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探”系列小说之《第三者》

第三者(11)证据

2018-05-28  本文已影响2人  锦瑟年华8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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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华别墅内,梁家勤坐在书房里盯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张桂香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张桂香站在那里等他发话,看他是否另有差遣。

梁家勤问:“张姨,你跟华华多少年了?”

“先生,总共11年了。”

“哦。”梁家勤点点头,“那你是跟廖昌一起住进来的吧。”

“是的,先生。”

“林依华生前对你怎么样?”

“她认我当了姐姐,对我跟亲人一样。”

“那她现在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换一份工作?”

“先生,您是要解雇我,让我离开这里吗?”

“是的,你年龄大了,该好好养老,除了上次的50万外,我还会再给你一笔钱。”

“那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我明天收拾东西就走。请问,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这个不急,钱随时都可以给你,但你走之前需要交出一些东西来。”

“我老太婆穷得只剩下我这个人了,是还有一些存款,但那是我这么多年辛苦工作换来的……”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怎么会要你的钱呢,我说的东西,你应该很明白。”

“我不太听得懂你说的话。”

“既然还没领悟到,那你就回去好好想想,想起来再来找我。”

“好的,先生。”

张桂香退出了房间。

“老东西,不知死活。”梁家勤看着张桂香的背影骂道。他面前的电脑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是时间是6月21日05:42,画面上显示:张桂香打着手电,弯腰从草坪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在距离一米远的地方再次弯腰,又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之后,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这里,梁家勤的右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在桌面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张桂香走到别墅大厅东面的古董柜前,她留意了一下身后,发现无人。她拿起一个花瓶,一个按钮出现在原来放花瓶的地方,她按了一下按钮,古董柜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那竟然是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一间密室。张桂香将花瓶放回原位盖住按钮,然后走进密室,暗门随即关上。密室大概10来个平方,正前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灵位,灵位上写的是柳云的名字,灵位前是一个香炉,三根香已燃烧殆尽。她走到灵位前,拿起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在灵位前停了一会儿后,她走到东面墙壁前蹲下身去,用手将墙壁上的一块瓷砖拿了下来。原来那瓷砖后是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看上去很考究的长方形木盒。她拿出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支15公分的箭。她看了一会儿,将木盒盖上带出了密室。

张桂香提着包,走出大厅,向院门走去。一个声音响起:“张姨,你这是去哪里呀?”她吓了一跳。说话的是梁家勤,张桂香看着她,表情很不自然,甚至有点慌张。

“我……我去买一套护肤品,前面买的用完了。”

梁家勤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我记得你好像从来不用护肤品吧?”

“原来先生这么关注我,弄得老太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想去,就去吧。”

“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急,不急,想留多久留多久。”梁家勤说,他心想:“估计你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

张桂香说了一声谢谢,连忙打开大门离开。她在路上走着,这时,一辆黑色的没有挂牌照的奔驰车停在她身边,开车的人是一个生面孔,他摇下车窗玻璃对张桂香道:

“张姨,梁总说路不好走,让我送送你。”开车的人说。

张桂香打量了一下他,问道:“原来的司机小方呢?”

“他辞职了,我是新来的,叫我阿彪就行了。”

张桂香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阿彪是道上有名的杀手,专干拿钱杀人的勾当。出道以来,他从未失手过,手上送走了不下于10条人命。公安机关一直在捉拿他,但数次围剿均被其逃脱。阿彪在省内多地作案,只有两个地方他不敢干,第一个是省城,因为在省城犯案影响太大,闹不好会惊动公安厅,那就太麻烦了。第二个是青市,因为这里有一个警界最大的传奇——原青市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邢志国。他有好几个道上的兄弟都栽在了邢志国手上,他可不想触那个霉头。这一次梁家勤派手下张天明找到他,许诺给他三倍的价钱让他杀一个人,但他当场就拒绝了。

阿彪冷冷的说:“这钱只怕有命挣没命花,我不干,你另请高明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信我?”张天明疑惑不解。

“你误会了,我在道上有三个过命的兄弟,现在一个在牢房,两个吃了子弹,他们仨都栽在同一个人手上,你可知道是谁?”

“谁?”

“你们青宁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邢志国。”阿彪说,“我那个坐牢的兄弟托人带出口信给我,他告诉我只要邢志国在青宁一天,就不要进入青宁一步。”

张天明哈哈大笑。

阿彪吃了一惊,道:“你笑什么?”

“邢志国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调走了,现在的刑侦支队长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大可以放心。”

听到邢志国已经调走,他思虑再三才接下杀张桂香的任务。

此时,看着眼前老相已现的张桂香,阿彪内心有些负罪感。他心想:“我以前杀的要么是黑社会老大,要么是富商,但这一次要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妇人,实在是侮辱啊。”他心里感到非常不爽,但已经接下了任务,就得完成,这是他们的行业规矩。

张桂香说:“我在林家十一年,和他梁家勤认识了8年,他可从来没对我这下人这么好过。今天他唱的这是哪一出呀?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人送。出了小区,我就能拦到车。”

说完,张桂香继续向前走。这时,阿彪已经下了车来拦在张桂香面前。

“张姨,老板说如果我完不成送你的任务,我回去就自断手指一根,希望你不要难为我。”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全程护送而已。”

“我不需要。”

“这恐怕由不得你,如果你执意不肯,我可能会做出一些让你不适的事情。所以,你还是自己上车的好。”

阿彪打开后车门,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张桂香瞪着阿彪看了几秒钟,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上车。

车出了别墅大门,上了交通主干道,又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车拐进了一条小路,张桂香立马就发现了那不是去城中心的方向,遂紧张起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人人都会去的地方。”

“我要下车。”

“下我的车比坐在我的车上还危险。”

张桂香想开门下车,但她发现车门已经锁死。阿彪掏出一把手枪,举在耳边,道:“如果你再不老实,我现在就让你去极乐世界。”

“你和梁家勤都不得好死。”张桂香骂道。

“我干这一行已经十多年了,从上道开始就从没奢望过会好死,但我也总比你们不得好活的好。”阿彪虽是一个杀手,但他很爱学习,自诩自己是个拥有哲学家气质的杀手,关于好人和坏人,他有一段名言:

“好人不得好活,坏人不得好死,但这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庸人。庸人者,他们既没有能力从善,也没有胆量做恶,因而他们既不得好活,也不得好死。而我,是不会做庸人的。”

张桂香不再说话,她绝望的看着阿彪手中的枪,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其实自从6月21日她捡到那两支短箭开始,她的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那天早上5点半,她起床上厕所。发现林依华的房间门开着,床上也没人。她想到林依华可能失眠了,又站在阳台上想问题。她走进林依华的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去阳台找林依华,到了阳台,她看见林依华倒在地上,他连忙打开阳台上的灯,发现林依华的胸口插着一支箭,嘴里流着血。她吓呆了,便大声呼叫廖昌,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蹲下身,用力的摇晃林依华,道:“华华,华华,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姐啊。”

这时,林依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以极度虚弱的声音说:“张姐,你别怕。”

“华华,你还没死,我去打电话叫急救车。”张桂香起身要离去。

林依华摇了摇头,道:“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你听我说,阳台下的草丛里掉了两支箭,你去找到,好好保存,交给警察,为我报仇就全靠它们了。”

张桂香点点头,道:“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快告诉我。”

“梁家勤……”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她虚弱到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后面说不出来的,她用摇头表现了出来。张桂香了解林依华,她知道她摇头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打电话。”

林依华没有再说话,她永远不可能再说话了。

那两支箭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桂香一无所知,她只知道那是林依华的遗言里提及的,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同时,她发现梁家勤也在寻找它们。6月21日上午十点多,现场勘查的警察刚离开,梁家勤就从龙吟市回来了,他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林依华的事情,而是到阳台下的草坪上里翻来翻去找东西。他的这一举动落在张桂香的眼里,早在四个多小时前,那两支箭就已经被张桂香给捡走了。林依华是被箭射死的,这一点张桂香知道,由此她断定梁家勤有鬼,而那两支箭就是证据。林依华之所以让张桂香收走,而不是等警察找到,她就是怕万一梁家勤早于警察赶回来,把箭捡走。

张桂香原本想第一时间把箭交给警察的,可是她想到林依华说这东西很重要,便想着将东西交给一个领导。她询问勘察现场的警察谁是他们领导,但所有人都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根本没人搭理她。

龙飞一探现场的时候只是去阳台看了一眼,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张桂香连话都没跟他说上。而且,龙飞穿着便衣,年纪轻轻,看上去也不像什么领导。

龙飞二探现场的时候,张桂香才知道龙飞原来是市局刑侦支队长,她非常高兴,准备将东西交给他。但是龙飞那句“廖师傅,她说的属实吗?”引起了她的不悦,她认为对方不信任自己,便放弃了交出去的打算。其实,在警察办案的过程中,为了向第三者印证,像龙飞那样问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张桂香是个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妇女,她认识不到这一点,她只认为龙飞是个能力平庸的领导,伤害了她的感情。

6月22日上午,梁家勤找到张桂香问她是不是在阳台下捡到了什么东西。张桂香极力否认,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捡到。她不知道的是,二楼阳台下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梁家勤的眼里。梁家勤之后提出过收买,但张桂香和林依华之前的感情很深,她不想让林依华死的不明不白。她希望有一天将那两支短短箭交给警察,便每次都装作听不懂梁家勤的话。她的行为让梁家勤感到忍无可忍,所以梁家勤决定杀人灭口夺箭。

车开了很久,张桂香一直看着车窗外。车进山了,她看见绿叶浓荫,也看见万紫千红。路的一边是高耸的山坡,另一边是悬崖。突然,一个急刹车后车停了下来,张桂香没有留意,一头撞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疼得她“哎哟”一声。

“下车!”阿彪用枪指着张桂香的头说。

“向前走!”下车后,阿彪用枪顶着张桂香的后脑勺说。张桂香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她反而一点也没有害怕,她平静的向路边走去,到了路边,她向下看了一眼,那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她想过自己会被枪打死,却没想过跳崖被摔死。

“张姨,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杀你纯粹是生意,你不要怨我。我从没杀过女人,也不愿意杀女人。但是你又必须要死,我想还是你自己解决吧。”阿彪说。

“我看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可你永远不如他,他耿直善良,而你却阴险狠毒。”张桂香说,“我可以把命给你让你回去交任务,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除了让我去公安局自首这件事外,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怎么敢要求你做这个呢?”张桂香说,“我的事情很简单,我的包在车上,包里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是我这十几年的存款,取款密码我已经给我儿子了,你帮忙把卡给他送去吧,他的地址我已经写在了纸上,也在包里。”

“这要求不过分,我答应你。”

“谢谢。”

三分钟后,阿彪站在路边看向悬崖深处,这一次是他出道以来完成的最轻松的一次任务,连手都没动,目标就死了。他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和一张便签纸,叹了一口气。他收起枪,将银行卡和便签纸揣进兜里,回到车上驾车离去。

“货没在她身上,人已死,阿彪今晚离开。”梁家勤收到张天明发来的短信,他微笑着按下了删除键。他走出书房,咳嗽了两声,5个穿着黑西装的手下向他靠过来。

“你们,带人把别墅给我翻过来找一遍,一定要找到东西。”

“是!”

半个小时后,5个人纷纷回来汇报表示没找到。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梁家勤怒骂道。

农民吴阿三是吴村的村民,最近他心情很不错,因为前一段时间他进山挖到了一棵大灵芝,拿到城里卖了一笔钱。钱虽不多,但让他看到了致富的门路。那之后,他便三天两头进山希望找到更多的灵芝。

他背着竹楼,哼着小曲儿走在山道上,水在路边的河道里汩汩的流淌着,头顶上不时的飞过几只长相很奇特的鸟。他顺手从路边拽过一根青草含在嘴里,咀嚼起来。他停下脚步,抬头往路边的山崖上看,希望发现灵芝的踪迹。旭日初升,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照在他的脸上,他感到有些刺目,便用手挡住眼睛继续看。这时,一团白色的东西进入他的眼帘。“那是什么东西?昨天好像没见到,肯定是什么好动西罢。”他弯下腰,紧了紧鞋带,然后开始攀爬。因为打小在山里生活,攀登这种并不十分陡峭的山崖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那团白色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等到只有5米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手一松,咕咕噜噜的滚落崖底,好在爬得并不高,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膝盖隐隐作痛。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回想起来,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人的尸体。也许是为了壮胆,也许是因为害怕,他一边大叫,一边爬起来向山外跑去。

吴阿三回到家,脸色卡白的坐在沙发上,她妻子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

“真是,撞到鬼了?”他妻子说。

“还真是撞到鬼了。”吴阿三将刚刚山里的经历对妻子讲了一遍,妻子也听得毛骨悚然。

“大山里怎么会有死人,还是个女的。最近咱们村没有哪一家说有人不见了啊。”

“手机给我拿来,报警。”

他妻子连忙把手机递给他,他拨打了110.

一个小时后,一辆警车来到了吴阿三家院子里。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一个叫聂轩,一个叫陈伟,他们都是滨江区公安局的。吴阿三立马迎上去,“同志,我已经问过我们村里的人了,没有哪家不见了人。我敢说,山里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们村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村的?”聂轩问。

“不可能的,我们这里是滨江区最偏远的地方了,这里就我们一个村子,没人会跑到这里来。”

“先不说这些了,前头带路,”陈伟道,“找到尸体再说。”

“是是是,你们跟我走。车就别开了,没有路。”吴阿三说着话,已经在前面走了,两名刑警跟上,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围观者。

到了崖前,吴阿三指向尸体的地方,“就在那里,吓死个人了。”

聂轩和陈伟攀爬上去,将尸体翻过来,看清了死者的脸。

“张桂香?”聂轩惊讶的说。

“你认识她?”陈伟问。

“林依华案发那天,我参与了现场勘察,张桂香就是我负责询问的。”聂轩说,“快通知局里安排人来,这不是意外,是谋杀。”聂轩说。

“你怎么确定是谋杀?”陈伟问。

“她是林依华家里的佣人,平时很少外出。林依华家离这里少说也有20公里,她一个老人,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有道理。”陈伟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领导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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