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白杨
我的家乡地处大兴安岭南麓,我特别钟爱家乡的白杨,他们对生存环境不是很在意,山川、平原、沼泽……,几乎随处都能看到片片白杨林,远远眺望,那片片挺拔的白杨就像站在原野上等待命令出征的军团。随着季节变换,他们身着洁白或碧绿的礼服傲然挺立,不惧雪打霜欺、酷暑劲风。同时,他们又是森林中朴实一族,没有清松的气质,没有白桦的高洁,超凡而又不完全脱俗,就是那样的自然。
“记忆中最美好的春天,是我难以回去的昨天”,小时候的春天里,后山上的那片白杨林就是我们最好的游乐场。家乡的“春脖子”长,回暖的慢,将近五月时,大地还没有彻底开化(解冻),在山的阴坡还是积雪遍地呢。我一放学,不顾父母的严厉吆喝,急慌慌的把书包挂在大门上就准备走了,我一般都是去仓房的大缸里,抄起两个冻豆包,一个放在衣服口袋里,一个拿在手里,边啃着边小跑着奔向那片白杨林。片刻功夫,小伙伴们先后就都到了。追逐着、呼喊着,几个灵巧的小伙伴已经爬到树上去观察百灵鸟窝了,百灵鸟的窝就像长在白杨上的葫芦,煞是好看。不知不觉中白杨已经开始微微泛青了,树枝上已经能看到发芽的迹象了。
此时,我们都迫不及待的要做一个“叫叫儿”吹一吹。就是折下一段树枝,用手攥住细心的转动着,直到“皮骨分离”,然后将木心抽掉,手里的树皮就和我们今天经常使用的吸管一样了。我们将“吸管”的一端轻轻压扁,然后用指甲小心刮去两个扁面上一层薄薄的嫩皮,用嘴一吹,就会发出“呜呜”的声响,一个“叫叫儿”就做成了,因“叫叫”的长短粗细各异,导致我们“吹奏”时的声音让人听着也是千奇百怪的,我们尽情的在白杨林里“吹奏”着,时而春风拂过,千万条树枝随风起舞,阵阵沙沙的声音响在耳畔,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好像专门为我们奏唱的“和弦”。不过,我们费尽心机“吹奏”的交响乐怎么也听不出来宛转悠扬、荡气回肠的感觉。当炊烟升起时,我们就一起“吹奏”着往回走,往往惹得大人们心烦,换得句句好骂。只有白杨林不嫌弃我们、只有白杨林能听懂我们。
家乡的白杨啊!亦如我那父老乡亲。平凡、平淡,却生机无限。卑微但不扭曲,简单可不简陋。我爱家乡的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