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个等了十三年的备胎
五一假前夕，接到我妈的电话。
她说，佳佳回家了，一个人。
1
我叫宋仁，今年29岁，未婚，独居广州。
我妈说的女孩叫黎佳，是我光明正大追了快十三年还没结果女孩。
到了这个年纪，大概都会有一些自带后期影视效果的惶恐。是啊，快三十了，中国人常说，三十而立，立家、立业 。
老家的朋友，大多都已结婚。2015年过年的同学聚会上，看着别人左手搂媳妇，右手拿话筒：唱一首情歌，送给我的老婆……我和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大华只能干吼：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再也没有对面的女孩让我俩看过来。
大华是我发小，15年年底，通知我回家参加婚礼。上个月喜得贵子，让我放假一定回家，刚好能赶上他儿子的满月酒。
性格温和，脾气不躁，身高178，不算太矮，身材中等，偶尔健身，既没谢顶，也不脱发。像我这样的人，遍地一抓一大把，至今也没媳妇儿也没娃。
我妈说，仁啊，在外头待几年就回家吧。你爸他们单位挺好的，你回来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
我是在我爸单位呆过一年。
那段时间黎佳也在家乡，那会儿教师招聘，黎佳笔试全县第一。因为崴了脚，那天面试迟到一分钟，被刷了下来。
之后就去了广州。
2
黎佳崴脚是因为面试前一周，我向她求婚。
我被领导在全县点名表扬，想到能在年底前升职，人生也算妥了一半。
大概就是这样，因一个女孩怦然心动，一无所有想把她娶回家，有了积蓄就要直接求婚。
第二天拿着戒指，手捧鲜花在她培训班门口，求婚。那天大概是吓到了她，惊慌之下，转身就跑，下楼梯的时候，崴了脚。愣在原地的我竟然没有抱起她，飞快跑去医院。
我16岁开始追她，一见钟情的那种。给她提前占好停自行车的位置，替她做值日。高考跟着她填师范大学，毕业后又跟她一起回了家乡。
她就是对我没感觉，她知道我喜欢她，没说喜不喜欢我，也没说嫁不嫁我。只是偶尔联系，客套寒暄。
都说中国男女比例失调，再耗下去就是大笑话了。
不是我有多固执，第一眼喜欢的人，当然是冲着白头到老去的，我是要娶她的。不管这期间多么曲折婉转，只要最后戒指是给她戴，没关系。喜欢的姑娘，当然要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
3
我之所以没谈对象，是在等着黎佳分手。
这个原因，显得我挺王八蛋的，可真是这么想的。
大学二年级，有个学长颜值高，功课好，追黎佳追的特凶。一直到黎佳读大三才追到，他是体育系的，各科成绩优秀，奖学金拿到手软，都给黎佳买了礼物。
学长毕业后实习分配到我们县上，一年后黎佳毕业回县里，计划一起留下。二十出头的姑娘，为了自己的爱情，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我当时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再怎么喜欢，人家姑娘心里现在有人了，各方面都比我好。可我还是不甘心，毕业也回了家乡，在县里单位上班。
俩人异地快一年，我总不能趁虚而入。黎佳准备考编制，报班复习， 下课后就回学校带住宿生晚自习。
有天回教师公寓放东西，看见学长和另外一个实习老师有说有笑，约着去看电影。黎佳要解释，学长说那姑娘外地的，家不在这，需要照顾。黎佳没多问，说你喜欢照顾就继续照顾吧，果断分手，学长同意，也没挽留。
学长实习期满回了西安。她也离开了那所学校，伤心之地不宜久留。
之后一周没上培训课，重新租了房子。那段时间一下班我就带她出去散步，陪她说话，陪她吃饭，把我妈做的点心也带给她。他妈来县里也夸我勤快，实在。
我工作越发卖力，看俩人相处着，她也没讨厌我。觉得时机到了，她家人瞅我顺眼，我爸妈也喜欢她，就筹划着说明了吧。
结果害她崴了脚，不管她妈在旁边怎么说好话，她在医院是铁了心。咱们八字不合，俩名字搁一块多难听，再说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有可能的话，中学那会儿我都不骑自行车了。
得，追了几年，求婚也失败，算了，我这怀里爱的号码牌，上面写着无尽大。
4
黎佳到上海后，我辞职跟大华去了广州。
给我介绍的对象，大多未果，但是差点成过一个。
同一机构比我年纪大的雷老师，挺热心一人。看我是个不错的小伙，把她侄女介绍给我，叫先谈着试试。姑娘叫林霖，小我三岁，毕业不久。
大学主修会计，在楼上事务所上班。刚开始工资不高，小姑娘过得仔细，每天自己带饭，搭配挺合理。
林霖乖巧，懂事，没什么坏毛病。说留广州的话俩人一起发展，回老家她也跟着我。
挺好的一姑娘，大华说，你先交往看看，没准儿成了呢。
是啊，我爸妈也希望我有个着落。半年后，我计划带她回家。
下了火车，出站口就撞见了黎佳，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看样子比较亲昵，是要见父母。她对象问我好，我转过头，没握她对象伸过来的手。算什么，谁认识你呀。
我们在一个镇，两家一条巷子。
我妈听说林霖后，没说不满意，只觉得跟黎佳没成挺可惜。第二天回广州，准备接林霖来见我爸妈。到车站准备上车，家里来了电话，让我赶快回去。
我所以为的对象是黎佳表哥，来她家取车后就走了。第二天我出门不到十分钟，我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说黎佳她爸从凳子上摔下来，晕了过去，黎佳和她妈束手无策，到我家找人帮忙，我被叫了回去。
回到广州，我跟林霖道歉。她知道那天的火车晚上到，给我电话没打通，就等了一夜。我过意不去，说算了吧，不能把人家姑娘耽搁了。
我妈问，你跟人家真就这么黄了。
我说，恩。
那还等佳佳啊。
……
接下来两边继续沉默。过了一会她说，明年回家吧，不为你自己，也为我和你爸想想。 在外边四、五年了，飘来飘去，没着没落的。
5
大华儿子满月是酒五一办的，同学朋友都回来了，趁着热闹，晚上吃完烧烤都去唱歌。
我拿着话筒走到黎佳面前，趁着酒劲，“扑通”一声跪下。我说，佳佳，你嫁给我吧，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说啥了，你就嫁给我吧。
她说，我要是再拒绝呢。
不行我就再求一次，要是还不行，我就去把名儿改了，叫宋福，这样就吉利了，你就是宋福的妻子，宋福妻，咱俩再把福气都送给爸妈。
她答应了。
婚期定在十一月十一。她说，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当天正好是我妈农历生日。
6
五月三号订婚宴上，朋友都告诉她我对她有多好。
林霖抱着儿子，这下华宝有干妈了。
大华说，黎佳去年回家又考了一次，说留在家乡挺好的，照顾父母方便，想嫁近点儿。于是大华儿子满月，他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回来。
这次还就成功了。
我妈说，我在外这几年不常回家，她每次回家都到家里去转一圈，敬酒时，我把她的手抓得更紧。
其实，兜兜转转，她转过头来看，你在灯火阑珊处等候，你在，对的人就是你。
姑娘们都在等，等着嫁给爱情，小伙们又何尝不是，何尝不曾期望娶到日夜惦念的人。你等的人或许一直都在等你，说不准在为了各自幸福奔波的路上会突然撞个满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