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踩笋

笋是竹的婴幼儿期，白嫩、细腻、孱弱，但也蕴涵着希望。象雨后春笋一样茁壮成长，喻体不就是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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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笋是上好的菜，和青辣椒、木耳、肉片一起炒，吃起来鲜得大概能咽下舌头。笋还可以做成笋干、笋片、咸笋、笋罐头，四季都可食。笋片名声艳丽，美名其曰玉兰片。可以食用的笋主要有毛竹笋、淡竹笋、悉竹笋和麻竹等。可惜，那些笋大都产在南方。春季我们淮河以北的市场上卖的鲜笋大都是从南方运来的，很贵。我们北方当然也产笋，但都很细小。春天我在竹园里见过笋，一根根钻出地面，如倒插在地上的毛笔，想来炒了也不会好吃。
我见过的诱人的笋动人的笋是在杭州至湖州的路边。前些年因工作关系我每年春秋两季都要乘车经过那里。春天，杭州至湖州104国道两边的山岗上长满亭亭玉立、郁郁葱葱、茫茫苍苍的一片片竹林。竹林边上能看到匝把长、小碗口粗的竹笋已钻出了地面。路边有许多当地人正在卖刚从林里挖掘出的竹笋。那里竹笋极便宜，十块钱一编织袋。每次经过那里的时侯，我们每人都要买一袋，放在后备箱里，回家自己吃，也送人。唐诗里写竹的诗车载斗量，韦应物的《将往滁城恋新竹》我却独爱，因为它她反应了我们当时当地的心境：停车欲去绕丛竹，偏爱新筠十数竿。莫遣儿童触琼粉，留待幽人回日看。
那时，与我们同车的当地合作伙伴看到我们买竹笋,就会主动给我们当参谋。其实不要他多说，我们买回来的竹笋都鲜都嫩。见我们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他就会自找台阶说：可惜，我家离这里远，要不我送你们一些，多得怕你们的车子都装不下。接着他还会讲起自己在家乡春天的晚上挖掘春笋的情景。他说清明前后，特别是一场春雨过后，竹园里能听到竹笋拔节时“咯啪、咯啪”的声响。他常常跟伙伴们打着手电去照，挖竹笋虽说名叫挖其实根本用不着手，常常是一脚就踹倒一个，剩下来的事就是挨个拾。真是每一脚都是一个希望，每一脚都有一个收获。听着他诗意的叙说，我们都以为他们家的笋一定比我们北方的辣萝卜、白菜还便宜。心想：我们北方要是也有春笋种就好了，价格绝不会那般贵。
前几天我去市场买

菜见到了几个卖笋的，跟我在南方见得差不多，一样的新鲜一样的粗细。我问卖笋的：这是南方贩来的吧？卖笋的说哪里的事，这是本地笋，是在南方笋品种基础上培育的，比南方的还好吃。回家炒出来吃进口，我发觉果然新鲜、细嫩。
那顿饭我吃出了想法：该到我们家乡的竹园看看去，也看看那些培育优良品种的人。他们手里的希望怕也跟笋一样一个劲地从地里往外钻呢。